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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那书吏猛地站起来,怒道:“你就是个愚物,也想学人科举,快快退下!”
就要着人将吴节轰出去。
吴节冷笑:“荀子说过: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
意思是说,能够肯定正确的、否定错误的才是智慧的表现。
把错的认为是对的、把对的认为是正确的,那就是愚昧的表现。
我来参加本科县试,行的是正道,何愚之有?
《礼记》又云:《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
魏晋时,王肃注之曰:愚者,敦厚也。
你这不是在夸奖我吗?
只不知你是在说我愚呢,还是不愚,夸奖我呢还是在骂我。
看你也是读过多年圣贤书的,否则也不可能在礼房听差。
吴节不明,还请指教。”
这一段话是吴节前阵子在看《百家讲坛》中,钱文忠的节目时听到的,印象很深刻,此时正好拿来一用。
这一席话引经据典,竟说得那书吏满面赤红,哑口无言。
“说得好!”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有一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走进来,指着吴节笑道:“你以圣人门徒子羽自诩,不觉得不合适吗?刚才礼房书吏说话虽然难听,却未必没有三分道理。
你说你是敦厚,可洋洋洒洒说了如许一番话,驳得人面红耳赤,失之宽容,非温良君子所为。
就算放你进考场,你有能考中吗?”
吴节随口答道:“你放我进去,我就能中。”
“大胆,县尊老大人面前,由不得你放肆!”
书吏一声大喝。
吴节这才吃了一惊,原来眼前这个中年文人竟然是新津知县。
见吴节如此顶撞知县大人,旁边几个来报考的童子都吓得面色大变。
“吴节见过县尊大人。”
吴节微一拱手。
“听说吴大人的公子刚从南京回乡,又生了一场大病。
今日本官见你面容枯槁,身子孱弱,又一口南京官话,想来就是那个吴节无疑了。
看来你也是博览群书之人,怎么才参加县试,以前没进过科场?”
吴节:“吴节少年时身有隐疾,一直在家养病。
无奈先父三年前坏了事,家道中落,这才想着科举。
又在南京守孝三年,上个月才回家乡。”
“哎,吴郎官的事本官也知道一些。”
叹息一声,知县朝书办点点头:“替他把名字报上,本官做保。”
知县心中微微一动:老实说,主持县试实在没什么意思。
来考试的大多是刚发蒙没几年的童子,写的文章也是狗屁不通,看得人心中厌烦。
一县之文教,也是地方官的在政绩之一,这吴节书香门第,出口成章,或许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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