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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风势减弱,傅宣燎大步上前,一把扯过时濛的胳膊,双手捞住他的腰,将他从窗台上拖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屋里扛。
动作自是谈不上温柔,被摔到床里的时濛懵了几秒,回过神来忙扑到一旁的画框上,唯恐被抢走地紧紧抱着。
傅宣燎也抬腿上床,压在时濛身上掰着他的肩逼他松手:“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会把讨厌的东西毁掉吗,还留着这幅画干什么?啊?”
他喘得很急,嗓音粗而凶狠,显然是被激怒了,下手丝毫不知轻重。
肩胛骨被捏得很疼,胛骨濒临错位似的发出咯吱声响,时濛却不怕,用全身力气护着那幅画:“这是、我的画。”
他咬牙,断断续续地说,“我的,是我的……我的画。”
傅宣燎急红了眼:“我出一千万,我给你一千万,你把它给我。”
挣扎中,时濛扭过头来,看向傅宣燎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森冷。
“我不卖。”
他在疼痛中提起唇角,笑容得意又苍白,“别说一千万,就算你给一个亿,十个亿,我都不卖。”
无人退让,结果便是两败俱伤。
为了护住画,时濛死死维持一个姿势,肩膀和脖子被捏出道道青紫。
傅宣燎更狼狈,方才把时濛从窗台上抱下来的时候就被画框撞了脸,扭打争夺的过程中又被画框边角划伤了手,如今额角到脸颊肿起一片,手侧伤口还在渗血,看起来十分狰狞。
虽然以前也经常这样,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咬一下抓一把,甚至可以归类为做爱前的调情。
这次动了真格,屋内气压极低,两人的呼吸粗重交织,仿佛随时又要扭打在一起。
到底是傅宣燎觉得没劲,先翻身下了床。
喘匀了,才有力气去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蹬掉的鞋。
绕行到床那头,傅宣燎见时濛还是固执地抱着那幅画不动,想起他刚才满口“我的我的”
,冷笑道:“也是,花了一千万呢,从法律上来说这幅画确实是你的。”
时濛没吱声,傅宣燎看见他抠着画框的手指动了一下,傅宣燎忍不住说:“你这么恨时沐,怎么不干脆把这幅画毁了?”
时濛突然坐了起来,冲他瞪圆眼睛:“这是我的画!”
“好好好,你的,是你的,行了吧?”
不欲与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争辩,傅宣燎一脚踩进鞋里往外走。
“你去哪里?”
时濛怕他跑了,要跟上去。
“包扎一下。”
傅宣燎举了举还在流血的手,又抬下巴指床上,“小心你的画被人偷走。”
时濛又一惊一乍地回头,双手抱住画框,模样可怜又可笑。
走到门口,傅宣燎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你是不是有一幅画,画的铃兰花?”
时濛像是愣了一下,然后偏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那就是有了。”
通过他的眼神确定,傅宣燎笑着说,“画得不错,可惜被我烧了。”
看见时濛的肩膀狠狠一颤,傅宣燎心底终于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他忍不住想让时濛更痛:“我都忘了那幅画长什么样了,毕竟连画带框,烧得灰都不剩。”
就像你四年前,亲手毁掉我的自由一样。
沿着木质楼梯走下去,傅宣燎收了笑,扭打过后的松弛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舒适。
短暂的快感过去后,也只剩下满心冷寂与一身颓唐。
时濛拿那幅画当筹码的动机并不难猜,因为四年前他就知道利益的纽带最为牢固,知道用一纸合同把自己捆在身边,现在又用一幅画作为筹码逼自己过来,还挺聪明。
所以提出毁掉那幅画的时候,傅宣燎自己也捏了把汗,一方面想着如果没有那幅画就不需要再受制于时濛,另一方面又怕时濛疯起来真把画毁了。
至于时濛本人,定然是不想死的,不然又何必自导自演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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