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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依顾自生气,至绿翘回来,还没说出春桃所托之事。
绿翘用帕子包了冰块替梅若依敷眼,一边问傅君悦:“大少爷,我刚才在路上遇见月影,月影说太太把以前在厨房做事的阿昌嫂的闺女配了人,就是配给庄子里老严的小子,明日就得走了,阿昌嫂听说那小子身体不好,时常卧床着,请了月影托我跟你求情。
大少爷,你和太太讲讲,取消这桩亲事,把她闺女送给何先生,好吗?”
啊!
梅若依着急,悄悄伸手拽傅君悦袖子。
其实她白着急了,阿昌嫂报了梅若依失踪的事给傅孔氏,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想为她闺女谋差使,傅君悦都不会再容情,遣到庄上去,已是他仁厚宽怀了。
“娘说出的话,什么时候能置喙?你糊涂了。”
傅君悦淡淡道。
绿翘给傅君悦这么冷淡地指责,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也够没脸的了,不觉脸上红红白白,嘴角抽搐,什么话也不能够说了。
梅若依看傅君悦令绿翘没脸,心中暗暗高兴,勉强克制住喜色,绿翘帮她敷完眼后,她忙出去端水进来给傅君悦洗手净面准备吃饭。
“依依,都说了不用你侍候起居,以后这样的事,给青霜绿翘来做。”
傅君悦接过她手里的木盆,带着训斥的口气道。
梅若依刚绽开的心花又蔫了,无精打采地坐到椅子上,不让她干活,她就等着吃饭吧。
傅君悦无奈地苦笑摇头,眸子里是连他自己都不觉的宠溺惯纵,绿翘平静地拿了布巾给傅君悦擦脸擦手,等得傅君悦洗好了,她又静静地端了水出去倒。
出了房间后,她那张平静的无悲无喜的脸变了。
“砰”
地一声响,她将木盆连同盆里的水狠狠地砸向院子一角。
“绿翘,怎么啦?又不开心了?”
扫禾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能开心吗?刚才那小狐狸端了这么一木盆水进去,大少爷就心疼了,怕累着她,小狐狸耍脾气,大少爷也不责骂。”
扫禾也跟着骂道:“也不知大少爷怎么想的,半路上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儿,就这么着紧,浑忘了咱们几个是打小服侍他的,眼下上学堂也不叫我和照壁跟着了,只怕多早晚就会把我们遣到别处去。”
“正是呢!
咱们几个若不连成一线,只怕都得滚蛋。”
绿翘一面说一面捡那摔成几块木头片子的木盆,叠在一起递给扫禾:“你拿去给傅大娘,另领一个新的过来,这个坏了的,她若是问起,你就说是小狐狸错手摔坏的,以后咱这屋里,不拘坏了什么补领什么,都往小狐狸身上说。”
“这个?”
扫禾犹疑:“对质开了,我会不会……”
绿翘冷笑道:“府里通共两个少爷,摔坏了一些盘盘碗碗盆盆罐罐的,傅大娘好意思拿出来对质?再说,以前咱这里不摔坏东西的,小狐狸来了才摔坏,她又小,就算你不说,傅大娘也会认为是她摔坏的,你也不用特特地提,只叹惜她年糼,做起服侍大少爷的事来吃力。”
晚膳后,傅君悦漱口擦嘴了,没有像往常那样往园子里去散步,而是拿了书册看书,等梅若依与绿翘吃了饭进来,方道:“依依,我要去散步,跟着来侍候。”
园子里林木葱茏,焕发着蓬勃的活力,亭阁楼台隐在在夕阳的余辉中,盘绕回旋深远盘折的鹅卵石小道似是没有尽头,傅君悦闲适地缓步前行,梅若依默默地跟在傅君悦身后,心里满是困惑苦涩。
“刚才绿翘说阿昌嫂闺女的事时,你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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