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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回能捞七八万两已是恐怖,然而比起王虎,知府又难免觉得眼红。
毕竟这样的财不常发,捞一笔是一笔,这辈子还不知有没有这般机会。
人比人得死啊!
不过知府心里是有希望的,新人新政,必有败落有兴起,中间可伸手的机会多了。
别看中枢一提改革就有一大群朝臣恨不得当场撞死在乾清宫,到了地方又是一番光景。
地方最怕一潭死水,规规矩矩的还得自家想法子“改革”
,赶上读书人多的地界儿,生编乱造都难。
顶好是上头有令,他们稍微动动手脚,就可盆满钵满。
知府想着账本上记录的数字,觉也不消睡了,哼着曲儿盘算,啧,有了钱,可给长孙聘个宗女来家,那才是体面!
嘶,家里的小厮都大了,很该换一批。
唤来管家,如是这般吩咐了,在心中意淫了一回十三四岁少年之美妙,才终于心满意足的睡了。
却说墨竹在地上哭了许久,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可是墨竹姑娘?”
墨竹抬头一看,是她近日的恩客穆公子。
穆公子见没有认错人,便伸手将墨竹扶起,柔声问道:“楼里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姑娘可是无处可去?”
墨竹抽噎着,没有说话。
穆公子道:“若姑娘不嫌弃,在下还有一处精致的小舍,可借姑娘暂住。”
墨竹低声道:“我想寻我妈妈。”
穆公子叹道:“你妈妈只怕是凶多吉少。”
墨竹的眼里又汪出水来,似她这般长在青楼的姐儿,早就把梨花带雨练成了本能,再是难过,也不似寻常妇人那般眼泪鼻涕乱飞,端的是笑也美,哭比笑更美。
穆公子心软成泥,忙哄道:“不若先歇二日,我去替姑娘打听。
或能使钱赎出来也未可知。”
九月底的天已有些冷,墨竹道:“公子,能否带我去瞧瞧妈妈,送床铺盖与她?”
穆公子不大乐意,又却不过墨竹的哀求,只得道:“今日天已晚,明日早起使人打点一二,才能进去瞧人。
姑娘且随我去歇歇吧,夜里凉,仔细冻病了。”
说着又取下自己的薄斗篷,替墨竹披上。
墨竹半分也不想随穆公子走,外室难当,她更想跟着楚岫云过活。
然而此刻也没得选,只好乖顺的随人走。
次日一早,穆公子果然打通了关系,自家不愿去那腤臜地界,指派了个人带墨竹去牢里。
牢房多建于地下,阴冷潮湿,冻的人骨头发颤。
十来个老鸨原都是死对头,此刻也只好挤在一起御寒。
楼梯很陡,墨竹的脚不好使,小心翼翼的扶着泛着水珠的墙壁一点点挪着,好容易到了底下,两只老鼠从脚上窜过,吓的她尖叫。
一个狱卒不耐烦的道:“喊什么喊,没见过老鼠啊?”
再待看清楚是个标致的姐儿,又换了副表情,走过来就朝墨竹的胸重重的捏了一把,赞道:“好奶.子!”
墨竹被人弄惯了,倒觉着比老鼠还好受些。
穆公子派来的随从虚挡了挡,陪笑道:“兵爷,我们是穆家的。”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钱,“兵爷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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