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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霍轻泓只感觉自己被一道雷击中了,他慌忙抄起扔在床尾的衣裳,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朝外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大哥……你有事便让人来叫我便好了,何必亲自来呢……”
霍轻泓赤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雪白锦缎长裤,此刻正拿了一件外裳费力的往身上套,好容易套好了也走出了帘幕,可对上霍危楼目光时,却见霍危楼阴测测的看着他,“你穿的是什么?”
霍轻泓一愣,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也看得他一惊,他起来的太着急,竟然拿的不是自己的衣裳,而是一件女子明红外袍,他虽然喜好玩乐,却并不爱着女子衣裳啊,尤其在霍危楼跟前,这般简直浪荡没正形。
“我拿错了大哥!
我去换我去换——”
霍轻泓狂奔回去,又拾掇了半晌才人模人样的出来了,只是看着霍危楼的神色满是小心翼翼的,“大哥,你怎么来了啊,有什么大事不成?”
他小心翼翼走到霍危楼近前,也不敢去坐,而霍危楼却在打量着屋子,屋子里皆是些精致的女子之物,可满目红粉之色再加上刺鼻的旖丽熏香,简直令霍危楼有些不适,他并非从未踏足此等地方,官场之上再如何位高权重也需要些许应酬,只不过最近三四年,他地位稳固权势愈盛,是极少行这等无谓之事了。
于是,从未在这些地方停留超过两个时辰的他,颇有些匪夷所思的问,“你就是在此处厮混了多日未回府?”
说着话,霍危楼一把推开了身边轩窗,瞬间湖上凉风呼啸而入,直吹得霍轻泓一抖。
霍轻泓拢了拢襟口,“这里怎么了?这里不好吗?”
霍危楼冷着脸,嫌恶的抬手碰了碰鼻尖,霍轻泓看明白了,他深吸了两口气,“大哥你在嫌弃什么,不好闻吗?多香啊,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香喷喷的——”
“你现在说话像个姑娘。”
霍危楼口下不留情。
霍轻泓眉头高高一扬,不由将腰身挺了挺,“我何处像姑娘,我虎虎生风——”
“闭嘴。”
霍危楼有些忍无可忍,“我是为着正事来的,你眼下随我回府。”
霍轻泓面色一苦,似乎还不舍此地,霍危楼却已站起身来,他冷眼扫了霍轻泓一瞬,霍轻泓立刻老老实实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走。”
出了门,霍轻泓才看到了薄若幽,他一时惊讶极了,“幽幽?怎么是你?你怎会在此?你是跟着大哥来的?”
薄若幽福了福身,“拜见世子,是的,是和侯爷一起来的。”
霍轻泓张大了嘴巴,若非霍危楼已经开始往下走,他当真想拉住薄若幽好好盘问盘问,一行人下了楼,掌柜仍然满头大汗的候着,霍危楼大步流星而去,仿佛害怕沾上此地的庸脂俗粉气一般,霍轻泓跟着霍危楼,时不时回头看了一眼薄若幽,一脸的好奇兴味之色。
上了岸霍危楼步伐才缓了缓,他站在岸边,朝湖心的几艘画舫看了过去,初春时节,湖岸两侧的垂柳抽了新芽,未央湖也好似上苍遗落在人间的一块碧玺,湖水绿中透蓝,冬日的颓唐萧肃早已一扫而空,此刻若乘着画舫游湖,倒也颇有意趣。
“大哥,不走了吗?”
霍轻泓问他。
霍危楼凤眸微狭,“我改主意了,我们寻一艘画舫去湖上看看。”
霍轻泓面露惊喜,这时薄若幽问:“侯爷想寻凌霄诗社乘过的画舫吗?”
霍危楼眼底露出一丝赞许,仿佛没想到薄若幽反应这样快,果然如她所言那般吩咐绣衣使,“去问一问,凌霄诗社常用的画舫是哪一艘……”
霍轻泓惊讶的望着霍危楼,“大哥,你竟也知道凌霄诗社了?那诗社之中皆是京城世家贵女,你关心她们那诗社,莫非……是打算为我相看个嫂子了?”
此言令霍危楼更生不耐,一旁的薄若幽却听的眼眸微微一睁。
霍轻泓还要问,霍危楼冷道一声“闭嘴”
,而后便大步朝远处的画舫码头走去,霍轻泓眨了眨眼,却有些不死心的朝薄若幽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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