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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石再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个男人,就是朱方六的兄弟张大广。
原本赵家人也算是好客的,知道他是来探望朱方六的,又听说他当初帮过朱方六一家,当下觉得这人还不错。
至少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对落难的同僚袖手旁观。
所以崔玉这顿饭准备的也算是丰盛,先是炖了鱼,又烧了肉。
还在他们几个男人喝酒时候跟钱氏几个包了三小盆的饺子。
却不想在吃饱喝足以后,这张大广说话就有些不中听了。
他人是不坏,但说话办事真当赵家是冤大头了。
先是责备了赵二石不该让朱方六干活儿,又说到定然是崔玉不贤惠,还让朱六嫂去灶房忙活。
瞧见如燕个买来的小丫头都有一身新衣裳,他又指名道姓的说赵家两口子是把朱家哥嫂当了外人,连小板凳都又瘦了些。
这话一出,别说赵二石跟崔玉憋了气儿,就连周氏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旁边本来还笑着拉兄弟情的朱方六,当下脸色就有些发黑了,朱六嫂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赵家兄弟跟弟妹对他们的恩情,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不说给了他们遮风避雨的地方,还帮着朱方六养伤,就连给小板凳调理身子也是舍得用药材的。
别看如今小板凳看着瘦弱,但比起以前来,气息跟精神头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的。
加上如今有朵儿这个活泼的小伙伴,还有崔玉带着天天跟他一起玩闹,那原本性格懦弱的孩子,这会儿都敢跟外人说话了。
单凭这些,赵家的恩情就不是他们说报就能报答的。
再说了他们如今做工干活儿,虽然受累,但人家也是给工钱的。
这般好事儿,去哪能有?
如今被张大广一说,倒显得他们心胸狭窄,光想着白吃白喝了。
“张兄弟既然说到这个,那我且问你。
你跟朱大哥共事多年,怎得不见你发了饷银给朱大哥花销?也从没听闻过你得了银钱,给小板凳请过大夫抓过药材。”
崔玉冷笑,斜了一眼张大广,“莫不是你当官当惯了,见我见男人老实,借了探望的由头来吃大户?”
崔玉的话算得上是难听了,可比起张大广那些屁话来说,也算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不然,单是他那理所当然的劲儿,就该让赵二石把人撵出去。
张大广一愣,看着小妇人冷着脸嘲笑自个,当下觉得被落了脸面。
“赵家兄弟,你这婆娘的嘴皮子可好生厉害,难不成咱们兄弟说话也有她开口的份儿?”
张大广自持男子汉大丈夫,不愿意跟妇人较真,于是扭头看向赵二石责问道,“难不成看着像头牛的汉子,也是个窝囊货?”
张大广其实人心算不得坏,只是平日里就不把自家婆娘当回事儿,加上被人几句仗义疏财讲义气奉承惯了。
所以跟人说话,也常会带着教训的口气,只是从根子上来说,他的心眼并没有那么敞亮。
至于说他不救济朱方六一家,那也是冤枉了他。
他的月俸并不多,每次发了银钱就会招呼一群所谓的兄弟喝酒吃肉,然后哪家若是开口说有了难处,他自也会掏腰包的帮了人。
所以当兵这么些年,手头不仅没钱,还要靠着自家婆娘去给人做工挣个零用。
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个,他都二十多的人了,生生没敢要个娃。
就怕以后花销大了,养不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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