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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瑜比豫章长公主更震惊,更受打击,“沈太太,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有证据吗?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你空口白牙的说了就算的,若证实真是瑶儿……真是她做的还罢了,若不是,又该怎么说,你要给她赔礼道歉吗?”
季善经过这会儿的接触,对徐佩瑜也算有初步的了解了。
他应该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因为母亲自来强势,有些懦弱、有些缺乏主见的好人。
再对上他时,便没有方才那般敌对,反而带上了几分怜悯,“徐大爷,若不是证实了是裴瑶做的,我又岂敢这般明白的说出来。
至于证据,徐大爷若是不信,大可让人拿了她的贴身丫鬟来一问,自然便知了。”
程钦沉声插言道:“徐大爷,这事儿我可以作证。
裴瑶的亲兄长当年我跟前儿的人都是认得的,无意看到他进了京后,我的人便留了个心眼儿,一番查探后,得知了她亲兄长勒索她之事,只是等我得知一切时,她已经派了人随她兄长出京,顺藤摸瓜。
所以等我的人赶到时,已经迟了……”
徐佩瑜已是满脸苍白,被打击得都快要站不稳了。
怎么会这样?
瑶儿因为妒恨,一再的谋害沈太太,他已经觉得够恶毒了,但至少没有闹出人命,沈太太和岳母他们至今都还好好儿的,他认为她好歹罪不至死,所以为她据理力争,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保她的命。
可原来她早害过人命了,还是她至亲骨肉的几条人命,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能那么狠?
他真的、真的是瞎了眼,当年才会娶了她这么个毒妇、乱家的种子!
徐佩瑜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来:“二舅兄,你既知道这件事,岂不是意味着,岳父……裴大人和阜阳侯他们也都早知道,只瞒着我们家而已?”
程钦点头,“是,裴大人和阜阳侯都早知道,我当时便禀了他们,想让他们给裴瑶一些警告和惩罚,对她加以约束,让她以后不敢再犯。
只是那时候,她已经入了八皇子妃的眼,经常和淼淼出入八皇子府,裴大人与阜阳侯都让我不许再告诉旁人,也不许警告她,甚至连我们已经知道她做了什么,都不许让她知道……我一个为人子的,父亲与长辈都做了决定发了话,我还能说什么?只得烂在了心里,自此只和家母越发远着她,越发少于她往来了而已。”
徐佩瑜就苦笑起来,看向季善道:“我明白沈太太何以要这般得理不饶人,非要她死了。
她连对自己的骨肉至亲都能这般狠毒,对沈太太这个本就妒忌憎恨的所谓‘仇人’,但有机会,自然更不会手下留情,那沈太太得多傻,才会明知有条毒蛇在自己身边吐着信子,还不直打其七寸,永绝后患,反而留着她,不定时候便咬自己一口,置自己于死地?”
说着又是一声苦笑,“尤其这条毒蛇还有那么多助纣为虐的人因为共同的利益,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误,无论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都百般替她遮掩,百般护着她,让苦主连想讨得一个应得的公道都难如登天……二舅兄,不,程大爷,我明白令堂何以非要和离,你又何以非要脱离裴家,自立门户了。
有这样的父亲与亲人,换了谁,都得趁早离他们远远的,以免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被自己的至亲卖了,还给他们数钱,甚至被他们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到万不得已,谁又愿意走到这一步?”
程钦也苦笑起来,“可舍妹因为当年她生父生母的失责隐瞒、李代桃僵,早些年实在太苦了,十几年都吃不饱穿不暖便罢了,还要日日忍受打骂折辱。
她身体的亏空就是那时候落下的,以致调养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有了身孕,结果……她如此恶毒,阜阳侯府的长辈们都还要护着她,那我和家母若再不护着点儿舍妹,舍妹得多可怜?她做了那么多恶事,背负着那么几条活生生的人命,难道又不该死吗!”
季善在心里默默道,还要加上原来季善的那一条命,虽然直接凶手是季大山母子,可追根溯源,罪魁祸首却是裴瑶的生父生母,那账当然也该算到裴瑶头上,由她母债女偿。
徐佩瑜再次看向了季善:“沈太太,对不起,我代裴瑶向您道歉,道歉她过去十几年来,对您的一应亏欠,也道歉她对您的几度谋害。
您放心,我和家母一定会给您一个公道的!”
说完看向豫章长公主,“母亲,请您不要再犹豫了,答应了沈太太他们的诉求吧。
本来杀人偿命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虽然裴瑶并没能如愿对沈太太等人造成伤亡,却也改变不了她一心谋害他们性命的事实;何况她还背负着其他人命,便没有此番之事,她也该偿命的!”
“至于淼淼,您也不必担心,她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等她再大些后,我会把一切都与她说清楚,只要她知道了,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怪我们,反而会为有这样一个母亲而羞愧的。
母亲,之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无意做了助纣为虐之人便罢了,如今我们既什么都知道了,若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就实在是天理难容了!”
豫章长公主自然没有徐佩瑜这般感性,活了快五十年,又生在最是无情的帝王之家,她干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手上沾的鲜血,只有比裴瑶更多的。
却照样心惊心凉于裴瑶的狠毒。
便儿子看在多年夫妻情分和淼淼的份儿上,还想要保裴瑶的命,她都绝不肯再保了,何况这会儿见徐佩瑜也不肯保她了。
因终于看向季善沈恒与程钦,点了头:“本宫答应你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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