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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偃脚步顿了一顿,复又阔步而行。
唇角微微弯了一弯,“孤从不食言。”
那语调,颇有些矜傲。
李偃。
他还教她写过他的名字。
笔画甚多,她学了许久才学会。
两个人入了屋,此地乃逊县驿站,逊县离江东还有些距离,但前不久已是李偃的地盘,驿丞得知江东王李偃路过此地,第一次得见主公,甚为殷勤,照吩咐准备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因着此地潮湿,先置了熏炉及炭盆祛潮。
原本还备了些美艳女子充做侍女守在屋子里,若是主公看得上,也消解消解疲乏,若是看不上,则留着侍奉也无碍。
可李偃方跨进了屋,就挥退了左右仆妇下人,哪里顾得上去瞧什么美人,挟着谨姝搁到了床榻,俯身去探她脸,鼻息撒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暖烘烘的意味,他亲她嘴巴,舌尖绞着她香舌汲她芬芳,而后抵着她鼻尖咕囔了一句,“那日你被惊马撞了,我却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这是怨她竟这时才想起他了。
谨姝攀着他的脖子跪立在床上,随着他靠过来的身子贴着,她其实有许多话想说,可最终不知从何说起。
她方才睁眼瞧了片刻,那侍奉的侍女可不似一般的侍女,各个腰身妩媚,眉眼精巧可人,不由岔开话道:“夫君忙着让下人退下,是怕我知晓你平日里都是过得什么日子?那些侍女,模样倒是可人的很。”
语气颇为酸涩。
李偃搁在她腰身上的手紧了紧,将她狠狠揉在自己怀里,漆黑的眼珠凝在她眼里,“莫冤枉我,我连她们长得什么模样都没瞧见。”
谨姝耐着笑,“瞧没瞧见,夫君自己心里清楚,阿狸是不知的。”
说着,他的大手已拧上了她的臀,谨姝吃痛,羞恼地捶他,两个人倒在床上。
片刻后,均重重喘气。
谨姝用指尖描他眉眼,他其实未变很多,如年少时那般线条凛冽。
她怎么会忘了他呢?大约是怕再也等不到,于是就只好封藏记忆,不愿再想起他。
久而久之,便彻底忘却。
或许也只是不敢去想,那时有多艰难,只她自己知道,一想起他,便容易软弱。
无论如何,时过境迁,如今多年过去了,她竟还能等到他,这究竟是何运道。
他派使臣去家里提亲时,她还左右思索他此举究竟是何意,想来想去都觉得不通,她那时闻他姓名,竟毫无知觉,想来也是可恨。
谨姝被亲得发昏,问他,”
你如何认得出我的?我已是长大了,与从前又不同。
“他脸上冒出来细微的胡茬,麻痒痒地蹭着她,她又躲又笑,一双柔荑横在他胸前,又被他捉了剪在身后。
”
眉眼相似,“他抚她眉眼,指腹摸上她的眉梢,”
大约是尔太过貌美,在这短短二十几载,我只见过一个长得这样貌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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