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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伊乌孙的人马全在拓跋久兴这儿。
他与拓跋久兴已经是一荣即荣,一损即损,历尽艰辛,最后连滚带爬回来,身体极度透支,人半昏迷半醒,鲜血从口鼻之中往外沁。
在段含章和拓跋久兴的叫喊声中,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用尽全身气力喊道:“小王爷。
包兰的后面全是兵,好几十里的地方驻扎满了,他们停在那里不上来,那是在骗我们,那是在骗我们。
我们快撤吧。”
拓跋久兴的脸上露出几分惊容。
撤?
高奴附近已经有陈国的十余万大军了,身后还有十好几万,巴依乌孙形容不出东夏人马的数量,却说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撤”
?
撤退岂不是意味着败了。
囤积大量军资的高奴被东夏占据,数万东线大军面临缺衣少食,一旦撤走,不就意味着已经默认这个事实。
拓跋久兴忍不住朝段含章看去。
段含章已经花容尽失,手指在颤抖着,却还在质疑:“为什么没有消息?这么多人驻扎到包兰后面,怎么没有风声传出来?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狄阿鸟不是逞英雄,进瀚海了吗?”
巴依乌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拓跋久兴吩咐巴牙说:“赶快带巴依乌孙千户去休息。”
等巴牙搀扶着巴依乌孙下去,拓跋久兴就急躁地走来走去,他面朝段含章冷笑说:“东夏这是垂死挣扎。
他以为他能拿出多少人?他把东夏国都压在上头,他就一定能打赢?不。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他以为我们拓跋氏子孙都是被吓退的吗?他还能有超出三十万的军队吗?”
东夏国有多少人?拓跋久兴不知道,段含章也不知道。
段含章提醒说:“你快去告诉拓跋枭宠,光我们在这里衡量没有一点儿意义。”
拓跋久兴还想说什么,她已经自一旁推上。
拓跋久兴就大步往外走去。
段含章一直把他送出帐篷,走了百步……两只眼睛一转,却又说:“这个消息还只有我们知道。
你要留个心眼,最好让拓跋枭宠自己连夜回去,我们要作好应变。”
拓跋久兴想问她怎么应变,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不是他不想问,而是走出来了,两旁都有将士,不能轻易传出风声。
走到半路,却把拓跋枭宠碰到了。
拓跋枭宠是来找他的,一脸兴奋地说:“天已经晴了,地面下午就已经可以行军,我阿爸派人来,说咱们的军队全部上来了,击败东夏军队就在今夜,要我们配合出击。”
他和拓跋久兴是族兄弟,相互之间很随意,意外地发现拓跋久兴在犹豫,就用胳膊捣了他一记,问他:“你怎么了?”
拓跋久兴能怎么了?
拓跋枭宠所说的全部上来,就是指东凉城的十几万大军,这样一来,整整三十余万大军与东夏会战在即,东夏在包兰藏兵十万、二十万,需要大惊小怪吗?他慢吞吞地说:“我派去包兰的人冒着大雨摸回来,说包兰城的后面全是东夏军队。
我害怕黑云阿叔不知道,本来还想专门去告诉你。”
拓跋枭宠毕竟在拓跋黑云身边呆着,看的是全局,立刻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他一把拽上了拓跋久兴,反问:“冒雨走回来?这起码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几天前,包兰就有东夏的大军?这怎么可能?这不应该呀。
按他军队的人数,几乎定夏二州已经抽调一空,怎么?狄阿孝和苍鹰博大鹿还能指挥东部的军队呢?”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扭头就往身后跑。
他跑,拓跋久兴就跟着他疾行。
拓跋枭宠找到一匹战马,一跃上去,拓跋久兴怎好放他这么就走,天已经黑了,这一路上和东夏军队犬牙交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怎么给统帅拓跋黑云交代,立刻上去挽住他的缰绳说:“枭宠。
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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