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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册妃惊变 凤冠上的血与星（第3页）

话音被尖锐的破空声打断。

一支穿云箭破窗而入，正中胡善祥方才站立的位置。

朱瞻基旋身将她护在身后，箭尾的蓝羽毛上绑着纸条：“狼主若想保胡氏，子时三刻，独身赴鹰嘴崖。”

胡善祥认出这是瓦剌左贤王的笔迹，前世正是他率军攻破居庸关，而朱瞻基……

“我陪你去。”

她按住他握剑的手，却被他反手扣在怀里。

朱瞻基低头咬住她发间的东珠，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狠戾：“你是我的正妃，今日本该受全天下朝拜。”

他抬眼望向偏殿外的漫天风雪，“但有些债，总得有人来还。”

申时，册封礼草草完成。

胡善祥戴着沾血的凤冠坐在清辉阁，听着春桃汇报宫外局势：“太孙殿下已率军出城，说是去剿匪，实则……”

丫鬟忽然住口，目光落在她腕间的并蒂莲纹镯上。

胡善祥摸出朱瞻基留下的惊鸿剑，剑柄红绸上还沾着他的血，忽然想起他临走前说的话：“若我子时未归，就用这剑斩了太后的头。”

子时三刻，鹰嘴崖。

胡善祥顶着狂风爬上崖顶，看见朱瞻基被铁链锁在狼图腾石柱上，左贤王的弯刀抵在他咽喉。

她摸出袖中的惊鹿散，却听见左贤王用瓦剌语笑道：“狼主的新娘果然来了，听说你前世吞下毒镖而死，今生还要替他挡刀？”

“放开他。”

她解下凤冠，九翚四凤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左贤王挑眉，挥刀砍断铁链：“你以为我不敢杀他？当年狼主与永乐帝歃血为盟时，就该想到有今日。”

胡善祥注意到朱瞻基袖口露出的青色纹路——那是瓦剌狼族的图腾刺青，原来他早已被认作狼主继承人。

“杀了他，瓦剌就永远得不到中原。”

她向前一步，惊鸿剑出鞘的声音划破风雪，“但留着他，你们可以得到一个愿意开放互市的大明天子。”

左贤王眯起眼睛，胡善祥趁机将惊鹿散撒向他身后的狼群——这些经过她训练的野兽立刻转身狂奔，撞断了崖边的锁链。

朱瞻基趁机握住她的手，惊鸿剑与她的袖箭同时出鞘。

左贤王冷笑：“看来你们早有准备。”

他抬手示意，崖下忽然升起无数火把，照出密密麻麻的瓦剌骑兵。

胡善祥握紧朱瞻基的手，扳指相贴处传来滚烫的温度，想起前世他们就是死在这里，被狼群分食。

“这次我来开路。”

朱瞻基忽然吻住她，舌尖带着惊鹿散的甜香。

胡善祥感觉到他往她袖中塞了个硬物，睁眼时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决然——那是赴死前的光。

她摸到袖中的东西，是半块双鱼玉佩，与她冷宫找到的那块严丝合缝。

狼嚎声中，朱瞻基挥剑斩向敌群。

胡善祥紧随其后，惊鸿剑在她手中竟比袖箭更顺手。

她看见他后背被弯刀划伤，却仍护着她往崖顶跑，忽然明白他为何坚持让她学骑射、练暗器——不是为了利用，而是为了在今天，能与他并肩作战。

天将破晓时，瓦剌骑兵终于退去。

朱瞻基靠着狼图腾石柱坐下，血浸透了半边飞鱼服。

胡善祥替他包扎伤口，看见他胸口的狼族刺青与她后颈的红痣正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