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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广小心翼翼端起药,有个汉子打开了里屋的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里面黑森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几位跟我进来吧。”
老广端着药走进去,我们跟在后面。
里屋的窗帘全都拉上,遮挡得严严实实。
常五童也跟了进来,他关上门轻声问老广要不要开灯?
老广在黑暗中嗯了一声,常五童小心翼翼在墙边摸索了一下,点开一盏小台灯。
这灯泡的亮度也就几瓦,幽幽黄黄比蜡烛火苗还暗几分。
我们勉强看到有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
大热的天,孩子盖着严严实实的被子,闭着眼睛,没有表情,像是死人一样。
老广端着药坐在床头,让常五童帮忙把孩子扶起来。
常五童对整套业务挺熟悉,扶起来之后,捏着孩子的腮帮子把嘴张开,老广小心翼翼往里倒中药。
中药才出锅,相当热,就这么直不楞登倒进去,孩子的嘴里冒出滚滚的烟。
我看的不忍心,这不是烫坏了吗,张口便想说,张南华在旁边低声说:“静静看着,别说话。”
我忍住了,往安歌身旁缩缩。
安歌神色如常,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淡然,泰山崩于前眼皮子都不眨,大火焚身照样静心入定,从这点来说,很少有人能做到。
药灌了进去,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常五童叹口气,轻轻把他放回床上,盖上被子。
老广把空碗放在桌上,对我们说:“你们哪位看事?”
张南华道:“我来。”
老广退到一旁,让出位置。
张南华坐在床边,这里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他拿起孩子的手。
孩子的小手没有血色,软软塌塌搭在张南华的手心里。
张南华摸了摸脉,然后放下孩子的小手,又探了探鼻息。
他摇摇头:“生息全无。”
这话还是客气的,潜台词就是这孩子已经死了。
老广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老常,送客。”
张南华也是年轻人,多少有点年轻气盛,呵呵笑:“不急着送客,我再看看孩子的脚。”
老广看着他,说道:“请便。”
张南华坐在床尾,从被窝里拿出孩子的脚,能看出这只脚已经发白,没有任何血色,僵硬的就跟尸体一样。
张南华把手指搭放在足背上细细摸着,足足能有一支烟的工夫,他才放下孩子的脚,重新放回被子里。
老广声音冰冷:“高人看出什么了?孩子还有没有救?”
张南华道:“足背有脉象,人还没死,看怎么治了。
小孩身体器官就虚弱,禁不起病症侵扰,他胃肾之间存了一线生机,治病救人我不拿手,不过可以引荐一位老中医,先把命吊住再说。”
这位老广不置可否:“那么你看没看出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张南华沉吟一下:“脉象上看像是失魂症。”
老广眉头一动,张南华应该是说对了,说到心里了。
这个老广相当有城府,不露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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