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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他租过你的房子,那你那儿一定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吧?把复印件给我们看一下,我们得对比一下。”
“警察同志,一看你就没租过房子,”
沈京说得慢条斯理,“你要是当房东,还留着以前房客的身份证复印件?现在这人的法律意识这么强,就算我想留,人家也不干啊。
一般是退房时就还给人家了。
人家怕你冒用这玩意儿开信用卡办业务!”
沈京飞出一个白眼儿。
我登记了沈京的证件,又听他说:“方涛有癫痫症,受刺激了会发病,你们不要过度刺激他。”
沈京走后,我们开了案件分析会,把此案的怪圈摆到桌面上:第一个人自称医生刘挚友,戴着病人不可能有的手表;第二个人自称刘挚友,熟知医学药理;第三个人自称医生方涛,虽然情绪不太正常,但有第四个人沈京出来证明。
与此同时,第一个人称第二个人和第三个人是病人;第二个人称第一个人和第三个人是病人;第三个人称第一个人是病人,第二个人是刘挚友。
如果第一个人说的是实话,那么他就是刘挚友,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都是病人。
沈京对警察撒了谎。
如果第二个人说的是实话,那么第一个人和第三个人就是病人,沈京依旧在撒谎。
沈京是正常人,没有理由撒谎。
所以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都应该在撒谎。
如果沈京说的是实话,那么第三个人说的就是实话,他就是方涛,第二个人就是刘挚友。
但第二个人推翻了第三个人是方涛的理论。
逻辑又不通了。
薛队忽然扭头问我:“孙小圣,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糊涂了。”
我照实说。
宋琦在边上反问:“关键是,一个有癫痫病的人,能当医生吗?而且是精神病院的。
如果病人发了病,他又犯了癫痫,怎么办?”
“再通知沈京来队里,让那个自称方涛的认一认!”
薛队交代。
不料此时联系不上沈京了。
他留下的手机号,打过去永远是关机。
按照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找过去,那里已经拆迁了,户籍还没来得及更改。
线索又断了。
当天我们又去了一趟医院的遗址。
我特意又仔细观察了药房,发现一个特点:只有这里的窗户和别的窗户不一样,位置比较高,面积比较小,最重要的是没安防护栏。
在三名伤者的叙述中,只有第一个人正确描述了起火位置,而且有一个听起来很自然的理由。
当然,不包括那个安眠药的疑点。
我和宋琦等人在薛队的带领下在现场待了一上午,到了饭点刚要吃饭,就接到王姐的电话,她告诉我们市精神病院给“方涛”
做鉴定的大夫让我们去一趟。
薛队接过电话听了一听,马上眉开眼笑,赶猪似的把我们轰上车:“快快,有人要现出原形了!”
市精神病院坐落在古城中心,有方圆几百里最大最权威的精神病鉴定机构。
给“方涛”
做鉴定的大夫好像跟薛队很熟的样子,亲自把我们迎进办公室。
薛队屁股没坐热就直奔主题:“我说徐大夫,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你就给我下个结论吧,我们这案子要多怪有多怪,就靠他打开突破口呢!”
徐大夫是个女的,戴个大厚眼镜片,跟《蜡笔小新》里的上尾老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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