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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esp;&esp;很多年前林泱曾问过他相似的问题，裴衍难得回京，送了他一幅他画的山水图，东宫里，林泱把玩着画卷，忽然回过头问他。

&esp;&esp;他怎会不愿？他一直心甘情愿。

&esp;&esp;“好，阿泱，等阿涣登了基，我们去江南。”

薛靖强忍住泪水，低头吻着林泱的眉鬓，“会有那一天。”

&esp;&esp;林涣纵马立在宫门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esp;&esp;他记得上次看到这座门的的时候，他换上宫人的服饰，跟着乳娘偷偷混出宫，明明是千钧一发的关口，他却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esp;&esp;他知道母后正在未央宫点火，知道北门皇兄在代替他送死，他们不惜以死亡来换取他的平安无事，而他此后唯一的目标，就是光明正大地走进这扇门。

&esp;&esp;朱门被人徐徐推开，他面前，薛靖坐在帝辇之上，披的却是一件玄衣。

他看向他，眼神有一瞬的怔忪：“上来。”

&esp;&esp;他不为所动，薛靖低叹一声，下来亲自扶他上辇。

&esp;&esp;“主子，殿下要来了。”

&esp;&esp;清乾殿，锦瑟跪在林泱身前，低低道，林泱不住咳着，好容易缓些了，才低低笑道：“阿涣要来了，我却只能这样见他。”

&esp;&esp;他穿着一件绣着五爪蟠龙的湖蓝长衣，长发用玉冠束起，只是脸色灰败太过，拿千年人参提了气，也掩不住入了膏肓的病气。

&esp;&esp;他在清乾殿中被囚禁了三年，开始三天两头寻死宣召太医，后来不寻死了，也不再在意周遭，终日只穿着寝衣，薛靖说他，他便冷笑，言以色事人，要仪容何用？

&esp;&esp;他从前是一国太子，要继承大位的人，他的名姓便是这世间最尊贵不过的字眼，又是为了什么，甘愿雌伏于人？

&esp;&esp;门外传来通报的声响，锦瑟慌忙对林泱道：“主子，来了。”

&esp;&esp;门口站着两个人，薛靖和一个一身戎甲、英姿勃发的少年人。

林涣见到他，几乎完全遏制不住强烈的情感，扑到林泱身前霍然一拜：“皇兄！”

&esp;&esp;林泱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他听到声音，艰难想看清来人的样子。

&esp;&esp;那是阿涣。

他的小弟弟。

&esp;&esp;谢府与南康王府其实相隔不远，只谢晖同裴衍十年不来往，他们也不得相见。

而如今终于相见，也离诀别不远。

&esp;&esp;“阿涣”

林泱低低道，他像是想再多说什么，喉头却又涌上一阵腥甜，薛靖连忙上前扶住他，林涣目眦欲裂，大吼道：“你放开他！”

&esp;&esp;他知道朝野之上如何说他的哥哥，佞幸之身、以色事人可他哥哥，他若不是逼不得已，又怎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