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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慌忙地停下步子,回道:“陛下怒斥长孙无忌,说您和公主是他的皇子和公主,是兄妹,哪里就所从甚密了?怀着这种心思的人,不是神经过敏,就是别有用心……”
那管事捏了捏自己满是冷汗的手心,咽了口口水,才提着心接着道:“长孙无忌却是回答,您和公主的身世都很特殊,所以才显得很扎眼。”
“扎眼?”
李恪冷哼了一声,心里倒是略略放下了几分心。
他抬脚跨进屋子,却还接着问道:“长孙无忌还说什么了?”
那管事刚想开口,就听得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长孙无忌?他那个老匹夫也来寻三弟的麻烦了?”
李恪当下眉头便是一跳,手轻轻一挥,示意那管事下去,嘴上却是恭敬地说道:“竟是太子大驾光临,恪竟是丝毫不知。
这府里的人也真是死人,怠慢太子,还望太子恕罪。”
太子承乾从屏风后绕出来,笑着上前扶起行礼的李恪,道:“三弟真是太多礼了,你我兄弟之间,谈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李恪顺势站起身,也笑着道:“不知太子百忙中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也不打算再客气,可他的目的却也不是那么好开口的。
太子承乾顿了顿,方才说道:“孤听说三弟即将离京去吴地赴任,可有此事?”
李恪心下疑惑,却还是笑着道:“父皇之命,恪也不敢不从啊。”
太子承乾笑了:“若真是父皇自己起了心思要你离京,自然没话讲,可是,若是有人挑拨呢?”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李恪,见李恪不说话,才又接着道:“想来三弟也很清楚那人是谁,可不就是长孙无忌那匹夫!”
提到长孙无忌,太子的语气里也带了三分真火。
可能话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当下便是住了口,略停了停,调整了语气,才笑道:“吴王乃是孤的兄弟,是大唐的皇子,那是长孙无忌那老匹夫能拿捏的?!
三弟若是离京,杨妃娘娘该是多伤心啊。”
闻言,李恪脸上也染上了三分忧愁,无奈地叹道:“可是父皇命令已下,就是恪再不舍得母亲,也不能违抗圣命啊。”
见李恪这么说,太子脸上倒是露出了满意的笑:“想来三弟也还记得父皇千秋节讲的‘兄肥弟瘦’的典故,孤认为,这必定是讲的你我兄弟……”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恪,笑道:“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李恪心里愈加疑惑了,他可不认为太子只是来示好的。
可太子的姿态放得这么低,李恪也不好当场拒绝,只好问道:“太子的意思是……?”
“孤的意思?”
太子承乾笑了好几声,方才道:“孤只是听说,三弟手下有一剑客剑术非凡,想来此等人才,于人群之中取那匹夫首级扬长而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是不是?”
李恪心里一紧。
太子倾过身,低声道:“只要三弟将此人借孤一用,孤便为三弟在父皇面前担保,将三弟留于京城。
此等买卖,吴王觉得如何?”
李恪刚被高阳说动的心又在太子的话里动摇了。
若是太子早几个时辰前来,说不得他当场就答应了。
可如今,李恪心里却是矛盾得很。
高阳给他分析的远景还历历在目,他知道高阳给他谋划的说不得是一条正确而艰难的路,可太子许下的诱饵,却委实太过诱人了。
他不是怕去吴地吃苦,他只是放不下母亲……还有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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