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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时辰前,禾衣听到赵霁云那句轻柔的话,一时没回过神来,缓了好会儿,才皱了皱眉,吐出两个字:“不要。”
赵霁云听罢,也不恼,如今事情已经败露,吵也吵过,烧也烧了,做也做了,满腹的恼怒不甘郁气散去了些,他唇角带着微微笑:“也不必特地收拾包袱,麦黄不都给你收拾好了么?”
禾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可翩翩与赵霁云厮打一场,浑身酸累,手臂都在发抖,又重新倒下去,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带着恼怒,“你要走就走,我为什么要陪你?”
赵霁云将她从床上挖起来,开始给她穿衣,禾衣一把拍开他的手,可偏她性子柔,又才行过情事,不仅说话软绵绵的,无甚力度,一巴掌打在赵霁云手背上也好似挠痒痒似的,他笑着给她继续穿衣,温声:“因为我要你的心。”
禾衣去推搡他,试图与他讲道理,“赵霁云,你是要去办要紧事,带着我多有不便,耽误时间,你不该如此任性。”
赵霁云替禾衣将衣襟带子系上,他眼尾一翘,凑得近,轻柔柔含着笑:“不带你……难不成放任你等我走后跑去和李齐光卿卿我我再一起离开上京?我思来想去,我费尽心思才把你们拆散,怎么能再给你们复合的机会?”
禾衣深呼吸,恬静娴雅的脸上几分气恼几分悲戚:“你把我和二郎使劲手段拆散,我与他如今已是不可能再续前缘!
你不必对此耿耿于怀,赵霁云,你堂堂世族郎君,心眼怎这样小!”
说到最后,声音都是哽咽着发颤。
当初她能嫁给李齐光,是因为他需得冲喜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周春兰才是点了头允了这婚事,可如今李齐光身子比从前好了,她和他和离后就跟了赵霁云,在周春兰眼里,她是配不上李齐光了。
既如此,便没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与李齐光就不可能再有那重修于好的机会。
赵霁云将腰带给禾衣系上,再是弯腰将鞋袜给她穿上,握着禾衣脚踝时那金色链子晃了下,他扇子一样的长睫也颤了一下,坦然承认,“是,我赵霁云心眼堪比针眼。”
说罢,他抬手轻轻去擦禾衣眼角的湿润。
禾衣别开脸,胸口起伏剧烈,她又不会骂人,本性原因,也做不出发疯的模样,只被他这越发无耻的模样气到,好半天才抖着唇道出一句:“夏虫不可语冰!”
赵霁云这会儿脾气极好:“是,我是夏虫。”
她眼看着赵霁云要将她抱出去,忙拉住他,面无表情道:“避子汤呢?”
赵霁云看着她,声音轻缓:“我给了你这么多,浪费多可惜,我想要一个像你或是像我的孩子,定是玲珑可爱,聪颖过人。”
禾衣一下紧张起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赵霁云却又将她按在怀里,他静了会儿,似妥协一般,“罢了,你暂时不想生便不生吧。”
铜书被喊进来时,早是心中有数,手里端着那碗补汤,双手奉了上来,禾衣迫不及待便伸了手,一饮而尽,生怕赵霁云不许她喝。
喝完汤药,禾衣想要撒气将汤碗狠狠摔地上,告诉赵霁云她不会生他的孩子,可想到收拾的是铜书或是麦黄,便咬着牙将那汤碗塞到赵霁云手里,“我不会生你的孩子!”
赵霁云触及到禾衣厌恶烦闷的眼神,眼底有一瞬阴沉,很快便低垂着眼睫,露出个浅笑来,“你已说过无数次。”
说罢,他平静地拂开汤碗,那只碗还是落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碎成了碎片。
赵霁云弯腰打横抱起禾衣,禾衣挣扎,他却将他拢得紧,两只手如铁钳一般,强硬地将她拢在怀里,禾衣挣扎间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一下又想到了那个诡异的梦,顿住了身形。
“将麦黄叫醒。”
赵霁云丢下这一句,便往外去。
铜书连地上的碗都来不及捡,急急忙忙赶去叫醒麦黄。
麦黄这个时间本也是醒来的时候了,铜书叫第一声便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有些迷茫地从床上爬下来,“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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