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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苗垂着头道:“好吧。”
这炕睡三个孩子其实也不妨事,魏承见马屠户这样说也就不挽留了,只道:“豆苗,今天天不好,你在山上过夜婶子免不了担忧,等哪天天好了你再来睡觉。”
豆苗脸上这才露出点喜色。
送走马家父子后,魏承赶紧把厚实棉被展开往炕里送送,免得这一路的风雪染透了棉花,到时候热气一上来怕是会泛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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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屠户和豆苗回到家时天差不多都黑了。
亲戚家几口人已经在屋头睡下了,只有豆苗娘房里留着光,在等这对父子回来。
豆苗在路上就哈欠连天,这厢脱衣服上炕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豆苗娘放低声音道:“俩小孩过得咋样?”
马屠户想了会儿,道:“拾掇的干净,也有个家样。”
“我打眼一瞅就看见口铁锅,油盐酱醋,盆子碗筷都齐全着,连那个牙具牙粉都有呢。”
豆苗娘沉默一会儿,道:“你觉得咱村中有几户人家能用上那铁锅,有几户人家能盖上那么厚的棉被子?一两棉花可快四十文了啊!”
马屠户枕着胳膊:“不是说典当了他爹留给他的长命锁。”
“什么长命锁值四五两银子?我听人说过魏承的长命锁好像叫不上什么价,”
豆苗娘道,“不论别的就说那口铁锅,两套棉衣和一套棉花被褥,这哪里是一个长命锁能买起?而且那小娃要什么,承小子给买什么,那天去买糖,我只敢买最便宜的野楂糖充充门面,承小子却给小娃买挺贵的芝麻酥子糖!”
“村人都说魏承捡来的娃娃身上带灾,你看魏承这日子不是越过越好?魏承以前在魏家过得是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日子?”
豆苗娘来了兴致,悄声道:“那柳娘子没少在村口讲讲咱家的事情,她嘴闲心眼坏,扯着旁人说咱们一家也会被那小娃引来霉运,你看看咱家哪有一点不顺?是你猪杀少了,还是豆苗不能吃了,还有我……”
豆苗娘都忍不住笑了:“盼了那么多年的娃娃终于来了。”
她又道:“说人家娃有灾的是王家和魏家,那两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自个儿做了坏事遭报应了还冤在人家两个孩子身上,就说说除了王壮子夫妇,魏三年,还有魏承那个心狠的娘,这谁还遇到什么事儿了吗?他们那种人心术不正,出了事情就是报应,怨谁?倒不如怨自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里正都那么看重魏承那小子,想来这小子和那小娃肯定是个有福气的!”
马屠户不信这个,但还是顺着豆苗娘的话:“既是如此,往后能帮那俩娃咱就帮一把,不论什么好处不好处,就当给豆苗和娃娃积德了。”
豆苗娘应了声哎:“我也是这样想的。”
外面又刮起一阵风雪,最后一丝光亮灭了,屋里的窃窃私语也听不到了。
雪是在后半夜停的,这天晚上山风很大,似乎要把小小草屋连根拔起。
好在两个小孩身下是温热的火炕,身上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一大清早雪停后,魏承就被罐罐扯起来堆雪球,就连杏儿也跑出来撒欢。
连着堆了三个,罐罐的鼻头就冻得通红,魏承连忙把他抱回屋里烤火,烤过之后又给他脸上手上擦了香香。
他道:“哥哥要去村尾周家买些干菜,你怕不怕冷,想不想和哥哥一起去?”
罐罐道:“要去,要去。”
魏承一边给他擦手一边道:“去也成,可是在路上就不能玩雪了,把手冻出疮来那可是真疼呢。”
“不玩,不玩雪了。”
罐罐晃着小脚,乖乖道:“罐罐不要疼。”
魏承摸摸他小脑瓜:“罐罐真听话,那我们现在就往山下走。”
新雪绵软,踩着就是深一脚浅一脚,魏承颠颠罐罐,呼吸中飘出白气:“有些沉了,再过些日子哥哥怕是都抱不动了。”
“不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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