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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里,谢韫用了大半日将账本翻得差不多了,便到了该回槐清巷的时候。
她今儿本就是跟着过来先瞧瞧的,心中对许多事大抵都有了数,那头王成黛却忽然被一个熟悉的邻里叫走了,谢韫便一边收拾柜面,一边等她回来。
却没想到一阵异香钻入鼻尖,人也顷刻没了意识。
……
裴时矜从皇宫出来已是夜晚,他活动了下筋骨,带着一队人马预备去宗府里拿人。
经查实,巡检司宗大人的嫡子确与傅钧在私盐一案有所勾结,只傅钧行事颇为谨慎,许多事都是交给那宗藩做的,自己纤尘不染,他便进了趟宫,和永禧帝商议了个新的法子。
暂且不动傅家,但宗家这个臂膀,得除。
因着这宗家占着巡检司的便宜,没少给傅钧走些好处,折损了这个臂膀,于傅家也是一个大的损失。
对于傅家,永禧帝和裴时矜想的都是一击必中,若不是十拿九稳,倒不如按下证据留待后面。
他站在宗府前,缓缓眯了眯眸子,雷厉风行地挥手让身后人冲进去。
抄家这种事,大理寺熟啊。
推开了门,大刀阔斧地将这一家变成光溜溜的光杆子,甭管以前官级几品俸禄多少,统统枷起来投到牢狱去。
外头的人一看便明白,这家人的官是做到头了,而后避之不及地逃离这里。
裴时矜扶着刀,首当其冲地阔步进去,而后便有人来禀报,宗正全那个老匹夫不在府里。
“那就先将宗藩带回去。”
裴时矜说完这句,就见对面人颇有些吞吞吐吐,“小宗大人正在、正在……”
半晌支吾不出个所以然,裴时矜却懂了。
“啧,这人还挺懂享受。”
裴时矜挑了挑眼尾,让那属下带路,径直来到了宗藩的房间,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的金熏球溢出甜香,软榻上一片凌乱,一男子正趴在女子身上,伸出手要解她腰间系带。
听到开门声,宗藩陡然回过神来,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小宗大人艳福不浅,只可惜了,眼下得跟着裴某去大理寺走一趟。”
宗藩张嘴要破口大骂,裴时矜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忙将他堵上了嘴拖了出去。
屋里一时寂静下来,裴时矜刚要转身离开,鼻间就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他皱了皱眉,拿刀柄徐徐挑开了浅色的帷帐,向软榻看去。
榻上女子满头乌发如一片瑰丽晚霞铺散开来,浅黛色的外衫将落不落地挂在肩上,露出雪白的脖颈。
她莹白的脸上挂了些泪痕,下唇更是被咬的冒出层层血珠。
这场景靡艳,裴时矜却瞳孔一缩。
“你……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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