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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走后没有多久,景帝就到了椒房殿,王娡忙起身迎接。
这些年,新人不断,而她年老色衰,早就没有了宠爱,但身为皇后,每月初一和十五景帝总是过来给她这个面子。
但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他能来,大抵还是为了刚刚彻儿的事情。
王娡边想着边伺候着景帝更衣。
景帝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对着还在忙活的王娡,说:“皇后,上来,我们老夫老妻也说说话。”
“诺。”
等两人都躺好,景帝才说:“太子可来过了?”
“是。
皇上的意思可是要妾身找条侯夫人先说说?”
景帝想想说:“不急,等过了年再说。
倒是隆虑,朕将她赐给了陈宏嫡子,你得空宣他夫人来觐见。”
寻常人家结亲还要有个往来呢,何况皇家更是繁琐,得事先将各项准备工作做好,免得有冲撞的地方。
王娡已经嫁过一个女儿,自是知道其中曲折,忙应承下来。
景帝又说:“彻儿今天回来可有不虞?”
王娡哪敢说实话,而且还得打圆场,忙说:“彻儿回来和妾身说都听皇上安排,他最是有孝心的。”
景帝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别琢磨太多,朕这话也是当寻常父亲问候一句,成亲是大事,尤其是太子妃,不光关乎国事,也关乎后宫祥和,所以人选你和彻儿也得多想想。”
景帝虽这样说,但是王娡哪里有不琢磨的呢?难道皇帝这话表示太子妃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于是王娡笑着说:“妾身一妇人,见识浅薄,太子妃这么重大的事情,妾身听皇上和太后的,彻儿自是由皇上做主。”
景帝心里叹了一口气,王娡以前还知道有些新鲜的主意和自己的想法,做了皇后之后反而有些畏缩,顿感无趣,于是说:“叫彻儿记住自己的太子身份即可,安置吧。”
“诺。”
枕边人她陪伴快三十年了,王娡哪能不知道他刚刚有些不虞呢?但又能如何呢?她苦笑,竟然住进了椒房殿,就不愿意再将就别的殿了。
昨夜直到三更刘彻才迷迷糊糊睡着,卯时被叫起时头还有些痛。
出殿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起,看了有些昏暗的天空,喃喃的说:“只怕要变天了。”
杨得意忙恭敬的说道:“钦天监说这几天天气会变冷许多,奴婢拿了这狐裘披风,殿下穿上吧。”
刘彻摆摆手,说:“不用,走吧。”
到了宣室殿,景帝做好后,传旨中常侍首先宣布扬州刺史人选,竟然是条侯周亚夫。
刘彻想起昨天景帝的问话,想着那些话话恐怕不是无的放矢了,周亚夫战功大,人却有些桀骜,但父皇爱才,想用他的亲事拴住他这匹野马,又给他留下了班底,文有卫绾,武有周亚夫,他的太子之位还有谁能动摇?
可是他扪心自问:他真的甘心吗?
下朝后,刘彻就到博望苑开始上课,每天的功课时辰是必须的。
终于等到课间休息时间,皇子伴读各自私聊。
目前在博望苑读书的皇子中,刘彻为长,又是太子,剩下四位皇子广川王刘胜、胶东王刘寄、清河王刘乘、常山王刘瞬都收王夫人也是王娡亲妹妹王儿姁所生,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是皇宫哪里有亲情?
尤其是一母同胞的四兄弟,即使内里有些不和,但外面上肯定是一致对外的。
但刘彻是太子,君臣名分已定,他们也不敢太过,再说还不一定能算计得过刘彻,又怕被刘彻算计,索性远远的离着。
于是大部分的时候刘彻都是韩嫣一起的。
上了快两个时辰的课,刘彻揉揉眼睛,对韩嫣说:“出去走走。”
韩嫣有些奇怪的看着刘彻,说:“殿下有心事?”
刚刚上课的时候虽说在听,但是自小一起长大,他怎么看不出来刘彻这是失神了,虽然太傅的问题他也回答得很好,甚至还能提出问题引得太傅一顿夸奖。
但他的确是失神了,心思早不再博望苑。
他们从小在一起,说话一向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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