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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久卿面无表情地回视,以往挂在他脸上的笑意像是春去的浮冰,须臾间便荡然无存。
他的眼眸沉如浓墨,因冷漠而显得无机质的眸光静静地,将所有的情绪都葬送在暗沉的眸底。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半晌,迟墨仿佛妥协似的低低的叹了口气,“算了……”
她敛下眼睫,维持着这个姿势,伸出另一只手探上了他的手腕。
南久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咬着她的手的力道松了松,随即又紧了起来。
鲜血顺着她的尺侧向里划入掌心,又从掌心中央淌落。
口腔里满满的都是鲜血的味道。
迟墨神色不变,将指尖按上他跳动的脉搏,接着皱起了眉。
南九卿的脉象不可谓不糟糕。
他的脉象乍看只是虚浮,细看之下却又紊乱无章,脉搏跳动的速度也是时快时缓。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这么想着,却突然感觉到南久卿咬着自己的力道松懈了下去。
她偏过头,就见他松开她的手,涣散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机制的茫然,整个人无力地向前倒。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便整个地倒进了她的怀里。
迟墨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将手绕过他的肩颈从后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架了起来。
现在的情形倒是令她有些进退两难。
她的医术明显不到家,不仅无法医治南久卿,甚至连他怎么了都无法看出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回神医谷。
即便唐淮墨今早已经出谷了,但是谷中仍有其他医术高明的大夫坐镇。
只是想归想,她现在和七溯他们失联了,又崴了脚,也不知道回神医谷的准确方位完全无计可施。
迟墨轻轻地叹了口气,先是拨开他的唇齿检查了一下的舌头,发现只是好在只是咬破了舌尖,便瞬间松了口气。
她托了托架在自己肩膀上的南久卿,拣起方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树枝,撑着树枝勉强的站了起来。
现在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地图上七溯他们的位置看起来离他们不远,可是迟墨却知道他们中间隔着一道山壁。
她也没想到要怎么过去,只是拄着手上的树枝背着南久卿顺着溪水的方向一路下走。
都说,有水的地方必定会有人家。
她现在也只能期盼这荒郊野外的真的能找到人家。
昏睡过去的南久卿倒是比醒着的时候要乖巧许多,只一动不动的靠在她的肩头。
除了重了点,背着他走的时候艰难了点。
毕竟她现在可是行动不便,手中支着树枝不说,还要腾出一只手来防止南久卿摔下去,这对于本就在鹿吴山走得有些筋疲力尽的迟墨而言实在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才只走了一段路她便觉得有些撑不住了,只得停在溪边稍作休息。
她先是借着手上的树枝坐了下来,而后再是松开手中的支撑物将靠在她肩头的南久卿扶起枕在她的膝上。
这期间南久卿便一直死死地皱着眉,眉间紧锁,下唇被咬的几近泛白。
迟墨看了他许久,还是伸手撬开了他的齿关,将自己的手指抵在他的唇齿间,让他咬着自己的指尖。
只是,就在她的指尖刚抵在他的唇齿间,南久卿便极为含糊地喊了一声,“娘亲……”
迟墨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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