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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要走了,阮秀琴起的特别早,起来就一直在炒菜,炒了牛肉炒羊肉,炒了野味炒酸菜,钻进厨房就舍不得出来。
恨不能把家里所有最好吃的东西都给满崽。
把衣服书本收拾妥当,张宣走进厨房看着灶台上一水的瓶瓶罐罐,既感动,又心酸。
这些肉,阮秀琴平时是怎么也舍不得吃的,都藏着掖着,最多家里来了像舅舅和姑姑这样的客人才会拿出来些。
可现在倒好,一股脑儿给自己派上了。
他选了一罐野味和一罐酸菜就说:“行了,老妈,别炒了啊,带到学校吃不完,这玻璃罐头瓶路上磕磕碰碰也容易碎,要是坏了搀了玻璃渣子,就吃不成了,多可惜。”
阮秀琴没听,还是继续炒。
末了用旧衣服加点烂棉花,把几个罐头瓶包得严严实实,才塞进张宣书包。
她嘱咐说:“你吃不完就分些给你的同学,到学校要跟老师同学打好关系,认真读书,不要去争强好胜。
还有不要和女同学谈关系。”
前面还好,后面张宣听得想笑:“您老现在不让我处对象,那以后可别催我结婚啊。”
阮秀琴不吃他这套,“现在不许处关系,以后结婚我照催。”
张宣把书包拉链拉上,再检查一遍其它行李,也是放松心情说:
“您别仗着是我妈,就可以不讲理。
我跟您讲,现在不早早抢好姑娘,以后好姑娘都被抢完了,还怎么结婚啊。”
阮秀琴对准他的头拍了一下,难得一见的说:“好姑娘我们家高攀不上,娶回家也会像村里的外地媳妇一样跑掉,条件没变好之前,就不要多想了。
满崽,倒是那阳永健不错。”
“啊!
她?”
张宣惊呆了,一副佩服的表情问:“你老看上她哪点了?跟我说说,是那两个永远不变的羊角辫?还是那土到骨子里的高山味?”
阮秀琴剜了眼:“哪有这样说你同学的,人家成绩可次次比你好,又不花里胡哨,挺好一姑娘。”
张宣,“……”
上午9点过,太阳终于不水了,红艳艳的挂在高空,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外面总算不觉得冷了,真的是冻怕了。
摩托车驶离村口时,张宣还是忍不住回望十字路口站着的母亲。
头发半白、身子骨弱不禁风的阮秀琴,此刻正痴痴看着他。
上辈子人过40后,总是容易悲春伤秋,总是容易生感慨,总是再想看看小时候的蓝天白云,夜晚的月亮星星,下河游个泳,走一遍曾经暗恋过的地方,想着那个人在何处,如今过得好不好?
可是转身看到满脸沧桑的阮秀琴,看见她不舍的送别,张宣一坐上车什么情怀都没有了,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要努力读书,要努力挣钱,不能让她失望,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
乘坐摩托车赶到镇上种子公司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汇合的。
目送欧阳勇离去,张宣礼貌地同杜克栋打完招呼,就问阳永健:“你什么时候下来的,经过我家门口怎么不喊我啊?”
阳永健龇牙露出一个土味笑容解释:“今天我爸出门搞副业,我凌晨4点就跟他出发了,到镇上才刚刚天亮呢,我怎么喊你啊,那时候你还在睡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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