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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纯孝,怎会将我扔在此地十余年不闻不问?”
张氏埋着头,将压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当年,我得知陈大人在江州纳了三房妾室,便知那人不是你。
我虽是村妇,却也听说过大户人家的规矩。
正房夫人未诞下嫡子之前,不会为夫君纳妾。
再说,我自己生养的儿子是何秉性,我岂会不知?”
张氏哀叹一声,泪湿了眼眶,关切问道:“儿呀,你这些年过得可好?听闻娇娇产下一子,那孩子身在何处?”
“儿子突逢大难,幸得恩人出手相救,侥幸保住一条命。
却不想官位被贼人占了去,也不知他是何来历,竟告不倒他。”
“遇到贼人时,娇娇已有身孕,为保住腹中孩子她委屈求全,强撑着将孩子生下来。
为保住清白,娇娇刚产下孩子就投了江。”
听夫君将她的事说于婆母听,殷温娇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被婆母嫌弃。
“啊?”
张氏发出一声惊呼,眼底满是恐惧。
投江?她这儿媳自小便娇生惯养,竟有这份骨气?
张氏拽起殷温娇,哽咽着说:“娇娇,委屈你了……”
“婆母,孩子如今在金山寺。”
殷温娇见婆母并未嫌弃她,松了口气,小声说:“贼人未死,我和夫君不能露面。”
张氏恨得咬牙切齿:“这该死的贼人,我这便收拾行李,回长安寻亲家公,去陛下面前告他一状。”
“不可。”
陈光蕊急忙拦下张氏,劝阻道:“母亲,此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您就别掺和了。”
“怎么能说是掺和?你是我儿子,娇娇是我儿媳,你们被人欺辱,我定要出头为你们讨回公道。”
“母亲,且慢。”
殷温娇挡在张氏面前,急声劝道:“恩人说,我们一家人天各一方乃是天意,只待我儿年满十八,便能为我和夫君沉冤昭雪。”
“那我就这样干等着?”
张氏神色不悦,叉着腰说:“你公爹死的早,我一个寡妇顶门立户,还要供光蕊读书举业,日子过得艰难。
村里人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哪次不是我拎着一把砍柴刀打上门去?如今贼人欺上家门,我怎能忍下这口气?”
“母亲,儿子不能久留。”
陈光蕊叹了口气,使出杀手锏:“您若去寻贼人报仇,我也不拦着您。
只是您这一去,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一家三口了。
您那孙儿生的同我幼时一般无二,您就不想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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