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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坐到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央告道:“别杀我。”
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害怕极了。
门外的傅溶揪紧了心脏。
他扑到门上,道:“舅舅,你让我进去。”
柳章对傅溶的请求置之不理,道:“我说过,限你三日内离开长安,否则后果自负。”
江落轻声道:“傅溶在长安,我不走。”
柳章道:“你不但没走,还杀了人。”
江落道:“为什么不能杀人?”
柳章道:“你说呢。”
江落听了这话,联想傅溶此前所言。
原来他们陡然换了一副面孔,如此疾言厉色,皆因她杀了向云台,罪不可赦。
于她而言,那实在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江落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她尝试辩解,“人每天,都要踩死很多蚂蚁。
蚂蚁也可以吃人。”
柳章道:“人乃万灵之长,岂能与蝼蚁相提并论。”
江落怔了怔,疑惑万分:“凭什么……”
她又产生了这个疑问。
凭什么?在她的世界里,人踩死蚂蚁,蚂蚁杀死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天理循环,落叶归根。
死了又怎么样。
蚂蚁和人都不会灭绝。
他们源源不断,千万年共存。
为什么杀人突然成了一个巨大的过错。
傅溶指责她,连柳章也不放过她。
她不明白。
柳章掌心符纸熊熊燃烧,旋转着,窗户纸上透出明亮火焰。
傅溶捶打着门板,语气透着焦灼,道:“江落,你认错。
你快跟舅舅认错。”
江落道:“我做错了什么。”
傅溶急切道:“你认错啊!
你告诉舅舅,说你会改。”
改什么?弱肉强食,天性使然。
江落满心困惑。
蚂蚁把向云台的尸体吃得干干净净,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活着,又没有消失。
一整个活着就一定比零零碎碎地活着更高等吗?江落觉得他们真是不可理喻。
傅溶劝江落认错低头,求得柳章谅解。
江落却认为自己什么也没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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