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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颤抖（第1页）

姜玉回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纳妾。”

素问手中的握着的筷子刚刚拿着便掉了下来，不过片刻的欢愉，就被这句话打散，抬起头噙住泪水，看着姜玉，不可置信。

最后还是点点头，因为点不点头，都是一样的，从小接受的礼教，不就是不要和人发生太多争议？不就是宁少一事不多一事？

素问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风娘，有着如同牡丹花一般耀眼的容貌，飞扬向上的眼角，以及娇艳动人的一张薄唇，此后所有恶毒刻薄的话语都出自这样一张嘴里。

三人一桌吃饭，风娘为妾室，按照礼仪本是不许坐着，但是姜玉即说，何必拘着，便让风娘坐了，素问自然有些不愿，一是情敌，二是规矩，便僵着没说话。

姜玉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那好吧，风娘你还是站着。”

风娘自然记恨下了，平日和姜玉如胶似漆，自然要做给素问看，还是如此的不露痕迹，之后还莫名讨好素问，将姜玉送的白玉递给素问，素问自然有气，不想要，二人便推搡着要给对方，这时候姜玉走了进来，风娘一个眼尖，便装作失手滑了，语气变化道：“即便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为什么砸了？”

抹着眼泪就出去了。

素问呆呆地看着她，眼神呆滞，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此时的素问一点城府心急也没有，只管立在原地，也不知该怎么做。

姜玉看了一眼白玉，淡淡地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方才明白，素问从来没有跟风娘争执过，只不过，在姜玉眼里，便是争执过了，而他刚好看到了最后一幕。

而后风娘何时掌握了府上的买办权责，素问也是吃到馊掉的饭菜那一刻，才发觉，已经如此了么？风娘自然本就是，奔着钱财来的，姜玉如何，她已经不想管了，况且她早就知道，姜玉是个什么品性的人。

所以慢慢展露了她的本性。

此后姜玉又彻夜不归，风娘自然不会消停，先是自己在家里大吃大喝，将一众的丫鬟小厮凌辱个遍，好几个实在受不了，宁愿惹了官司也要走。

素问的陪嫁丫鬟雪吟、霜引，自然是不好过的，趁着素问熟睡了，二人被风娘叫起来，寒冬腊月地去帮风娘倒夜香，被关在门外冻了一夜，第二天雪吟身体还硬朗，没什么大事，喝了几碗姜汤便也就好了，可是霜引连发高烧，请了大夫也是庸医，不下几天就死在这幽咽难眠的寒冬之中。

风娘冷冷一笑，扔了几锭碎银子，说是厚葬了。

呵，怎么厚葬？

雪吟自然是看不过了，说要去和风娘拼命，素问拉过她，只是摇头强忍，说忍一忍就好了。

雪吟见她如此，也不多话，知道这个小姐素来是柔弱的，若非一意忍耐，哪里会让风娘让她们两个倒夜香这种事情发生？依然还是去和风娘拼命，夜里趁了素问睡了，拿着刀就去和风娘拼了。

可是素问还是被开门声吵醒了，眼睁睁看着雪吟走了出去，于是披上衣服，也跟了上去，怕她做傻事。

雪吟刚没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彪形大汉偷偷溜到风娘屋里，于是里面一片打情骂俏的声音，素问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没想到风娘已经开始做那等偷摸苟且之事。

雪吟手中的刀晃了几下，被素问看见，素问赶紧拉住她，叫她不要冒险。

雪吟脑子一热，才不顾这么多，拿着刀就要往前冲。

此时素问抱住她的腰，只留着眼泪说：“我这里只有你能陪我说着话，你若走了，我怎么办？”

雪吟手中的刀顺着热泪一起掉在了地上，二人便抱在一起低声的哭。

这哭声惊动了风娘，刚打算跑，雪吟拉住她说道：“这本就是我们的宅府，怕什么？跑什么？”

风娘一个鞋子扔出来，砸在雪地里，溅了二人一脸的雪水，然后风娘挑开门帘，倚在门窗上，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骂：“你还当这里是你们的宅府啊？我呸。”

雪吟大着胆子说道：“你半夜偷汉子，你也不羞耻！”

风娘啐了雪吟一脸，一边大笑地说道：“我偷汉子关你个黄毛丫头什么事！

你正经主子都没话说，你说个什么！”

雪吟一时语塞，气得满脸通红，把鞋子拿起来扔了回去。

这一扔就扔到了风娘的脸上，一个污印子就显了出来，风娘气得全身发抖，叫了屋里的汉子，两个人合起手把雪吟抓住，雪吟了看了一眼素问，把素问推进房间里，闩上门，拿起刀，字字泣血说道：“小姐，不要管我，也不要看。”

于是素问就被雪吟死死抵在门内，看不到外面任何东西，只听得外面两个声音在狠狠说道：“堵了她的嘴，打死这个小娼妇！

拔了她的舌头。”

一阵又一阵的闷哼，布料撕碎的声音，筋骨碎裂的声音，其中穿插着男人的骂娘声，甩巴掌的声音，北风呜咽，这等冬日从未如此寒凉漫长，素问手无缚鸡之力，推不开门，只好绕到一边，从窗户爬了出去，掉在雪地里浑身疼痛。

然而顾不上这些，顶着风雪一路踉踉跄跄地走过去。

转到屋前时，只看到雪吟衣衫尽解，肚兜被撕成碎片随意扔在旁边，脸上血红一片，高高肿起，双眼怒视前方，牙齿冒着血不断流出，一双雪白的腿中间留着触目惊心的落红，在一片阴冷的雪地里，一动不动，手里还紧紧拽着几缕发丝。

素问愣在原地，浑身发抖，跌坐下来，一步一步爬着过去，双手颤抖着捧起雪吟的头，哭又哭不出来，叫又叫不出来。

此时雪吟周身的冰雪开始融化，一片片流向四周，浸染素问的衣襟，如此飘洒的鹅毛大雪飞舞旋转，演奏着莫名痛心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击打着素问冰冷而颤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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