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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孙嬷嬷话音一落,王氏倏地直起身子,一脸的惊怒。
“难道我们惜姐儿要去给人家做妾或者继室不成?简直是欺人太甚!”
在每个母亲眼里,自己的孩子从来都是好的,更何况王氏自信她对女儿的教养。
虽说自从她身子不好以后,没有那么多精力教养福姐儿,但是惜姐儿却是她手把手**出来。
她相信惜姐儿情窦初开,对陌生男人产生好感,却绝不相信她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不齿之事。
更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这两样是她最不能容忍,也是惜姐儿最不屑的。
听孙嬷嬷说那男人年纪不小了,说不好比大爷岁数都大,是那种阅女无数,四处留情的浪荡子。
可是这种男人,她家惜姐儿怎么能看得上。
她可是知道惜姐儿性情随她,心气儿高的很呢!
一定是那种道貌岸然之徒,欺骗了性情单纯的惜姐儿。
王氏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大夫人,想必大娘子只是一时被那人的甜言蜜语迷惑了,以大娘子的聪慧用不了多久就会明白轻重,倒时又是一番苦痛啊!”
这时孙嬷嬷在一旁心疼的道。
“是啊,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啊,想当初姻家姐姐是多么风华绝代,心高气傲,到头来却过不了一个‘情’字,最后落得那般孤寂凄惨之境。”
王氏又心疼起女儿来,忍不住叹气:“说起来,惜姐儿跟福姐儿我都放不下心,惜姐儿性子刚烈要强,攥起牛角尖来,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啊。
福姐儿虽然还小,但老一辈儿说三岁看老,福姐儿从小就是个机灵又冷静的性子,重情又薄情,她重视的人,谁动一下她能跟你拼命。
无关之人,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干。
说她薄情吧,福姐儿一旦动了情,比惜姐儿更让人不省心啊。
我放心不下呀,可是我的日子不多.......”
“大夫人,”
孙嬷嬷听到最后只觉心惊肉跳,忍不住插嘴打断了王氏的话,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道“您又说这些丧气话,当年您病得那般重,还怀着小郎君都挺过来了。
现在您不过是身子虚,总会养好的。
五娘子都说了,常和大师近来可能会回京城,到时候再请来给您诊诊,怎么都会好起来的。”
王氏闻言却洒然一笑,“常和大师都说,大夫治活不治死,我的身子我自己个儿知道,能拖到今日已是偷来,要是能看着惜姐儿出嫁,正哥儿定亲,已是满足了。
福姐儿我本想也给她定下,可是人是最说不准的,哪怕今日千好万好,再过几年也说不好。
所以啊,我呀,只给福姐儿留条路就好,剩下的看她自己造化了。
顺哥儿我不担心,老爷子身子骨硬朗,十年二十年都有,再加上福姐儿看着,他的日子最是好过。
那时,我就可以闭眼了。”
“呸呸呸,大夫人您越说越没边了!”
孙嬷嬷听着王氏似遗言般的念叨,心里酸痛难忍。
她随了王氏几十年,除了大爷,再也没人比她对王氏的感情更深了。
如果不是王氏多番嘱咐她,自己走后要替她看着那几个孩子,自己的儿子也还没有成家立业,她真想就这般随她上穷碧落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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