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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渊抖着洒金笺,“说是请了三个举人润色。”
沈嘉岁瞥见“致君尧舜”
四字,噗嗤笑出声:“酸儒写策论,就像厨子绣花。”
她捻起冰镇过的黎朦子切片,“祖父尝尝,比黄连醒神。”
“许山长其人,素来孤高自洁,想要通过走后门送人进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老侯爷虽然对学问之道不甚了了,但既然被逐出门,那必然是此路不通。
就算他不惜颜面,厚着脸皮去恳求,恐怕也是徒劳无益。
他仍记得,年轻时因为不思进取,曾被这位许山长在文章中屡次抨击。
唯有以博学之才,方能折服此等高洁之士。
显然,晁家那后生虽学有所成,但尚不足称。
“即便是王侯世家的公子,许山长若是不屑一顾,也不会因权势而屈从。”
老侯爷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京城中的岳明书院也是名声显赫,就让晁家那小子前往岳明书院深造,我们侯府自会妥善安排。”
沈文渊听后,只能无奈叹息,也只得如此了。
裴淑贞随即吩咐管家沈福,命他亲自前往榆钱巷,将这番话传达得清清楚楚,确保无误。
……
榆钱巷,薛家小院。
晁氏手中的茶盏磕在案几上:“岳明书院?”
她盯着沈管家递来的引荐信,“侯爷亲口应承的可是白鹭书院!”
沈福躬身更深:“白鹭书院的许山长亲批‘火候未至’,侯爷递了三回拜帖。”
锦缎袖口露出半截泛黄纸角,正是晁恒那篇文章。
薛锦艺绞着杏子红帕子轻笑:“母亲还没看明白?侯府若真有心,表哥早就一只脚踏进白鹭书院的大门了。”
她指尖划过青玉帖上的暗纹,“表哥这般才学,倒像是明珠非要往瓦砾堆里埋。”
话音未落,槅扇门“砰”
地被撞开。
晁恒青衫下摆沾着泥点,袖口墨渍未干:“姨母!”
他抓起案上拜帖,“去年岳明书院秋试,头名文章还不如我的策论!”
晁氏望着他袖口洇开的墨团——昨夜这孩子定是又通宵誊文了。
她叹道:“许山长门生遍布六部,眼光自然挑剔!”
“眼光?”
晁恒突然大笑,“上月工部侍郎的侄儿文章狗屁不通,不也进了白鹭书院?”
他袖中抖出张洒金笺,“只要三百两打点门房,我的文章就能直呈山长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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