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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裴浩然很早就想借他的手在京城波云诡异的氛围里搅上一杠子。
即便经历了上次猎犬袭人一事,慕容耀也只怀疑了几日,裴浩然很轻松地又获得了慕容耀的信任。
桑玥明白,这怪不得慕容耀心软,实在是他太过需要裴浩然。
军队和圣教的庞大支出根本不是一个王爷所能承担得起的。
不过在桑玥看来,利用裴浩然可以,但必须要同时防着他。
她得想个法子离间一下慕容耀和裴浩然的关系啊。
牡丹亭置身花海,周围皆是颜色各异、争奇斗艳的牡丹。
桑柔、宁国公府的楚纤纤、安国公府的蒋茹和忠信侯府的严婷兰围着石桌坐下。
桑柔身穿白色软银轻罗百合裙、玫红色如意云纹衫,为了遮掩脸上细长的疤痕,脸上扑了厚厚的妆粉。
乍一看去,倒是瞧不出瑕疵。
蒋茹直勾勾地盯着桑柔的脸,半响后,有些讨好地问道:“我听说你受伤之后,靖王殿下和慕容世子都给你送药了,有没有这回事?”
桑柔点点头,端起茶茗了一口,淡淡“嗯”
了一声。
严婷兰睨了桑柔一眼,露出一个浅笑,眸子里的神采却不尽是友好:“好像慕容世子公务繁忙,让慕容公子代为送去的。”
蒋茹惊呼一声:“真的呀?桑柔你的面子好大!
我祖父去年寿辰,给摄政王府下了帖子,慕容公子都没来呢,该不会是……慕容公子也喜欢上你了吧?”
桑柔面色极其不自然,她右唇角勾起,勉力一笑,用茶杯挡住唇,道:“怎么会?蒋茹你想多了。”
一句话,细心的楚纤纤便听出了异样。
桑柔的吐字并不十分清晰,就像半张嘴被缝合了似的。
但楚纤纤不是那种搬弄是非之人,在心里疑惑一下就好,当众挑明给人难堪的事她还不屑于做。
严婷兰就不同了,她向来是无事不欢:“桑柔,你出声好奇怪,该不会是脸没好利索,又或者……落下病根了吧?”
桑柔的手一偏,洒了几滴茶水。
病根?不,不会的,她只是没有痊愈,不是病根!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
说来也怪,脸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胸部的伤口却无法长合,每天渗血,原本今日母亲不许她来赴宴,让她在家好生养伤,但她哪里能放过任何一个将桑玥比下去的机会?
出发前,她在伤口处垫上一块去了浆的绢布,并用布条将胸部紧紧地缠绕了好几圈,就是不希望伤口的血渗出来。
结果的确不会渗血,可也严重不透气。
才出来一个时辰,她已经感觉伤口粘腻得紧,被压迫得剧痛的同时又有些瘙痒,就像先往伤口撒把盐,再投放一群蚂蚁。
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明了。
原本她很想趁着喝茶的机会,用宽袖遮挡,另一手将布条拉送些,但被蒋茹和严婷兰不停追问,她只得放弃手里的动作,与她们聊起了天。
她捂住左脸,柳眉紧蹙道:“我的脸受过伤,太医说得要过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在那之前,不能用力扯到伤口,所以我说话才这么小心翼翼。”
蒋茹杏眼圆瞪道:“桑柔,你是不是面瘫了?”
桑柔勃然大怒,一改往日娇柔形象:“蒋茹!
你怎么说话的?我只是旧伤未愈!
哪里面瘫?你哪只眼看见我面瘫?”
桑柔轻言轻语地说话还不太明显,但这么一顿厉喝,斜嘴的症状袒露无疑,果然是面瘫了,至少是半边脸面瘫。
蒋茹和严婷兰低低地笑出了声,前者是觉得好玩儿,后者是幸灾乐祸,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听在桑柔的耳朵里全都是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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