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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侵染而来,海鸥的叫声慢慢地远离身体而去。
小说海水沉重的压力从耳朵灌入,让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绝对的沉静之中。
闪烁着银光的鱼群从指间穿过,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在身侧张扬地舒展着,不知何时沉没的船只上早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气息,完全与这个海底的一切融为一体。
但潜入沉船深处的时候,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就仿佛伸展开了自己的触手,想要把人吸入那个世界之中,然后和船底的那些白骨一道安眠……
再度回到水面之上的时候,希融伸手挡了一下眼睛,惨白的阳光有点耀眼,令她觉得相当不舒服。
手指上被珊瑚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划了两道,希融看了看伤口处的颜色,果断地扯断了这根手指,重新长出了一根。
信鸟单脚站在水中间的一块岩石上,两只手悬空托着腮帮子看着希融从不远处的水里钻出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才慢慢游到近处,信鸟嘟囔着说道:“我之前听很人说过,希融老师可能是个异种。
因为老师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记录的生物习性很多都是从未被观测到过的,很多人都觉得,以人类目前科技水平,应该观测不到那些动物的。
不过也有人说并不是这样,毕竟现在生物学界最热的热潮是异种与人类的遗传学不同,老师你却还是在做动植物学领域。
假如你是异种的话,应该会参与那边的研究才对,毕竟那是属于异种的领域。”
“我是异种。”
希融抬头看了看信鸟,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白发的少年,窝在自己怀里乖巧的样子。
到现在,那个少年留下的,已经只剩下那一张信纸了,“我不是对异种遗传学不感兴趣,异种与人类的遗传变异学事实上也不能称为属于异种的领域。
不过我更加喜欢动植物学,既然人类和异种是两种生物,那么我研究其他生物不可以么?没有因为我是异种,我就有义务去做这方面的研究。
我首先是一个个体,然后才是异种。”
信鸟睁大眼睛,带着一点盲目崇拜地看着她:“老师,你好厉害啊。”
希融看着他这幅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没什么,随口说一说。”
“其实我之前也听人这么说过,不过是个疯子,所以没当真啦,原来老师你也是这么想的。”
信鸟揉了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那个疯子挺好玩的,总是扯一些大道理。
不过他发疯的时候总是瞎说,说什么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才是什么‘原住民’,我们是什么‘后来者’什么的。
不过疯子清醒的时候人还挺好的,也帮我们的忙,疯起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打……”
“原住民?”
多日来,希融第一次回过头,很认真地看向了信鸟,这反而让信鸟吓了一跳,“……等等,他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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