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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代出在医院的走廊上公然拉住贺繁的手,紧紧抓着,垂眼低声说:“我想知道我走之后所有的事,所有我不知道的事。”
&esp;&esp;贺繁没有放开手,即便齐仰山不经意转头时朝这边投来目光。
&esp;&esp;他知道当年的经过早晚还是要告诉江代出。
&esp;&esp;只是这些年,他过得很苍茫,独自不停朝前走了太久,记忆也像被分别时的那场大雪深深覆盖,反忆过往,倒不知怎样开口细说从头。
&esp;&esp;既提到了贺伟东,想了想,便从他出事那时开始说。
&esp;&esp;医院里灯光肃白,不时有人来人往,匆匆从眼前经过。
&esp;&esp;回顾过去,贺繁语调压得很低,从前那些或伤或悲或憎,经岁月冲洗,随千重过尽,终于变得不那么痛彻,可以像叙诉别人的事那样徐徐道出。
&esp;&esp;而江代出听得全身颤抖,忍受不了地忽然站起来,背冲青灰惨白墙壁仰头捏住了眉心,眼泪还是顺着他下巴两侧不住滴落。
&esp;&esp;那时的贺繁没有铠甲,只有软肋,而不在他身边的自己却全然不知。
那种茫茫的无力与懊悔,心疼与遗憾灭顶般地朝他压了过来,让他血液断流,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
&esp;&esp;贺繁起身走向他,不等开口,被身后一道轻柔的女声打断。
&esp;&esp;ot;areyoualrightot;
&esp;&esp;方才帮乔遇抽血的护士恰好路过,看到江代出掩面哭得悲痛欲绝,好心上前。
&esp;&esp;“iunderstand”
&esp;&esp;她面色关切地做出手贴心口的动作,安慰说他的朋友只是做一个很小的手术,几乎没有风险,后遗症概率也很低,劝他不必太担心。
&esp;&esp;江代出转头看她,又看向贺繁,想着既然让人误会了,干脆让别人都这么觉得好了,俯身不管不顾地拉过贺繁一把抱住,埋在他颈间放声嚎啕。
&esp;&esp;贺繁点头向护士致意,等人走后,拍着他的肩膀无声安抚。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江代出才从那种不可抑制的难受里平复一些。
&esp;&esp;“你恨贺伟东吗?”
江代出抹了下鼻子忿忿地问。
&esp;&esp;“之前恨。”
&esp;&esp;不然也不会八年来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
&esp;&esp;要不是因为他杀了人,害了一个家庭,自己就不会被人寻机报复,不会错过最后一门高考,不会走到山穷水尽。
也就不至于答应江致远的条件,与江代出分别。
&esp;&esp;“不过都过去了。”
视线从没有落点的远处收回,贺繁转过头来又说。
&esp;&esp;他的手与江代出的紧紧握着,他能感受到他爱的人灼热又充满力量的体温,他已经可以原谅这人世间了。
&esp;&esp;“江代出,等下个月公司没那么忙了,我想回去看看贺伟东。”
&esp;&es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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