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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走了多久了,好像很久了。
他唯一拥有的尸体因为冰室的融化不得不移了出来,没几日就腐坏了,师父那时才知道大师兄并没有入土为安。
那日主殿很混乱,屋子里有尸体腐烂的臭味,但更让人心烦的是那群老头子的吵闹声,师父被人扶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逆徒!
你怎可如此对待慕儿啊!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竟如此辱没他!”
人死后讲究入土为安,可我强留了师兄五年,即使百般不情愿,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去了。
看了看天色,做了饭菜放在竹篮里,一步一步往后山走,师兄入葬不久,师父也去了,两个人一个掌门一个弟子葬的不远不近,可我还是觉得不自在,于是在师兄坟边种满了松柏。
把饭菜摆好,我倒了杯酒慢慢的抿。
这里面躺着的是我的爱人,多好。
他最后看到的人是我,他最后喊的名字是我,甚至这一生他唯一真正属于的人还是我。
陈暮生嗤嗤的笑起来,笑到一半突然沉默,再抬头却已经流了一脸的泪。
“师兄。
从明日起,我不会再来看你。”
“日后每年清明祭日自有别人来替你烧纸洒扫。
你不用担心往后的事情。”
“我要成亲了。”
“师兄。
我要成亲了。”
“我要成亲了。”
又是沉默,四周不知何时起了风,映着四周阴测测的树木和灰白的墓碑吓人的紧,陈暮生却只愣愣的盯着墓碑上的名字:“你怎么不问问我要娶谁?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真心?会不会善待他?”
“你为什么不问我了?”
“你为什么不管我了!”
陈暮生突然站起身来,指着灰白的墓碑目眦欲裂:“是你先不要我的!
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说完一甩袖子跑出老远,脸上却亮晶晶的映着月光分明是两条泪河。
走到一半却又跑回去抱着墓碑惶恐不安的安抚着:“我说气话呢。
你别当真。
我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我下去陪你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师兄,我好累。
我好累。”
师兄走了八年,陈暮生从十五岁的毛头小子长成了二十有三的有为青年,曾经埋藏在心底的爱情冲动已经被时间磨砺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他站在崇山顶端,背手望着脚下的深渊,云絮翻涌着慢慢化成那人身形,眉眼清冷的贵公子形象,偏合上眼眸时溢出万种风情。
他仿若被蛊惑,心甘情愿的迈出脚坠入深渊。
千军一发之际却被人捉住手腕,仰头去看,却是那位疯癫的青云师叔眉目冷漠的望着他:“你想做什么?寻死?”
陈暮生没死成,后来的日子里他仍是会总想起那个人,只是再不会冲动寻死。
偶尔会提坛酒到崇山顶端坐着,在酒水的绀香辛辣中回忆那人曾经的一切。
如此,这般就已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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