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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我明白,再不饮下那‘碗’脓血,怕是倾刻间就要命丧于此。
顿时,狠狠一咬牙,心头暗暗发了一声喊,闭紧双唇,将那颅骨贴上了唇边。
顿时,血腥伴着恶臭,如一根狠牙棒,狠狠敲在我的头上,险些将我熏得就此晕将过去。
可是,求生的欲望,又瞬间将我拉回现实。
我缓缓仰头,顿时,脓血漫过我的双唇,滑过我的下巴,淌过我的胸衣,最后流向坐下的干尸头皮...
当我抹去唇边的脓血,将将喘了两口气时,一块从腐尸大腿上割下的腐肉,就被身侧的藏人放到我的面前,几条肥蛆爬过白惨惨的盆骨,跌落在乱糟糟的毛发丛中,扭动着被缠死其间。
我低头看着那块淌着暗黄腐液,黑黑白白的肉,顿时心死若灰。
‘饮酒’可以骗过去,那‘吃肉’可该怎么办?
若说人生如棋,我宁愿身在局中,堪不破这场诡局,便如小五一般,自以为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即便是死了,怕也是笑着的。
我不知道大海怎么就看破了这场局,而我又为何看大海倒掉的美酒化了脓血,也就此看清了这场恐怖的局,血腥的宴。
复复又看大海,我耸动着喉结,嘴唇开合想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也许是周围藏人的酒令声太大,彻底压过了我的声音。
大海似乎读懂了我的话,唇开唇合,说了着无声的话语。
然而,我同样读懂了他的话。
“阴兵宴。”
乍然明白,乍然心惊,乍然...咬了舌头。
阴兵宴,见字明义,其意思自然便是阴兵举办的宴会,那饮脓血,吃腐肉,嚼血泥,喝尸油便理所当然,却骇人听闻。
我突然想起当初还未进大雪山时,在死亡谷中看到的送葬阴兵,两者之间,可有联系?这茫茫昆仑,祖龙之山,竟就如此神秘凶险。
一只肥蛆,正努力的扭动着,从放在我面前的腐肉中挤出半截身体,白白嫩嫩,如初生的婴儿,沾了几丝污血。
我正自纠结,该怎么蒙混过关时。
突然从食肆后方龙行虎步走来三人,当先一人着了一袭白衫,皮白肉嫩,左腰悬黑色小剑,右腰佩了一方碧绿玉佩。
我怔怔看着那人,白衣飘飘,龙行虎步带着劲风而来,长发飞扬,布带束之携着秀气而至。
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虚按剑柄,在人群外停了下来。
在他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穿着简单粗犷的轻甲,腰悬弯刀的藏人。
两名藏人见那白衣秀士停步,也顿时分左右站了。
白衣秀士到来,食肆中所有阴兵顿时止了酒令,齐刷刷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朝那白衣秀士行礼问好。
见此情形,我暗叫一声侥幸,那白衣秀士来得好是及时。
想要随着那群阴兵起身,才觉双腿发软,哪还能支起身体。
庆幸是的,大海依然沉稳,伸手将我扶起,悄无声息退到了最后方,躲在阴兵身后。
我隔着间隙,看向那白衣秀士,待看清楚,忽觉与祭坛化成飞灰的白衣老者,竟有八九分的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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