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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夜未归宿,清桅被沈夫人在佛堂罚跪了两天,甚至连学校都请了假没去。
本不至于罚的如此严重,可是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有人说她私会男人,看见在西街的一个亭子里与男人跳舞,清桅听到这话的时候,先是一惊既而疑惑。
昨晚她和陆璟尧在亭子里被人瞧见倒也不稀奇,那亭子四周除了光秃秃的树也没什么遮挡,可是那么光线不明的情况下,那人既然能看清她,又为何认不出陆璟尧……无非不想得罪他罢了。
嫡母来责问的时候,清桅正跪着,只说并无此事,昨日确实是与白小姐在一处,其他什么都不说。
嫡母本就怀疑白小姐的说辞,又见此番清桅如此嘴硬不说实话,便一气之下让罚跪两天,清桅硬是撑了一天一夜晕倒在佛堂才算。
其实清桅心里清楚,嫡母并未真的原谅她,只是因为到了陆家登门拜访的日子。
他真的说到做到,而且比她想象的还快。
十一月十日,晴,陆故渊携家眷来沈府做客。
前一天晚上刚下过大雪,天地同色,白茫茫一片,早上起来,阳光灿烂,满目银光璀璨,竟一点都没了冬日的萧条与枯籁。
“小姐,阳光这样好,看着真暖和真舒服。”
铃兰一边给清桅梳妆一边说道。
“傻丫头,这就被骗了吧,”
山茶抱着衣裳从外间进来,“屋子里烧着炭火,这日头看着温和,实际此时外面都已经零下了呢,冷的很,小姐还是要多穿些才好。”
“真的?”
铃兰有些不信,这日头看着这般明亮,跟夏日里的差不多。
“不信你出去试试?”
山茶玩笑着逗铃兰,铃兰这丫头一向不撞南墙不回头。
给清桅梳完头,她果真跑了出去。
趁铃兰出去的功夫,清桅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身藕茶色的夹棉裙褂,领间袖口都滚着白色的貂白,穿在清桅身上,衬得她愈加的肤白赛雪,柔润娇俏。
山茶原给她搭了一串紫粉的珍珠链,颗颗浑圆,被她撤了,换成了一副金镶翠玉的项圈,七八成新,是从杭州带来的旧物。
山茶知道,小姐许是又想起了三太太,便也不多言,只帮忙穿戴打理整齐。
“小姐不用紧张,我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席间不懂的,还有老爷和夫人呢。”
清桅点了点头。
“小姐今日穿的这般漂亮,要多笑笑才更好看。”
山茶想着法子逗清桅,让她放松些。
清桅闻言,嘴角轻扬,脸上是甜甜的笑。
一切收拾妥当,便一直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这种时候,没有嫡母的传唤,自是不能随意就去的。
这么大的事情,又没有母亲在身边,她本来是很紧张的,但一个人坐了这一会儿,心绪倒也平静了不少。
快十点钟的时候,苏木来叫,说让她过去见客人。
清桅便带着山茶从沁竹园出来,一路往嫡母陶氏的居处花满阁去。
沁竹园到花满阁要走好长的路,树梢上、房顶上、院中的小径都覆着厚厚的雪,清桅越看越是新奇,雪怎么能积这么厚呢,像棉被一样。
杭州有时候冬天也会下雪,但都积不住,落下来就变得滴滴哒哒的水。
只有一回,她十岁那年,杭州格外的冷,下完雨就开始下雪,下了整整三天,整个杭州城都变成了白色的雪城。
母亲大概是特别喜欢雪天的,一大早就拉着她跑到西湖去赏雪游湖,玩了整整一天。
那时母亲还问她,“宛宛可喜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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