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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慧听话应下。
下午,文雅借口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两小时,匆匆回家换衣化妆,为晚上随父母前去饭局做准备。
傍晚时,文雅按着柳清兰的要求着一身名牌套装,戴珍珠首饰,跟着穿上新旗袍的柳清兰提着礼盒出门,赶在下班高峰期前开车出城,前去近郊一家建在湖边的高档粤式食府。
“我以为您的旗袍是为什么重要的工作活动才订的,没想到为吃顿饭就穿上。
只是去吃个饭,会不会太隆重了。”
在车上时,文雅打量柳清兰身上的新旗袍后说道。
“参加工作活动我倒不会穿成这样。”
柳清兰拂了拂旗袍的纹路,又说:“钱艾艾她妈这双手是真巧,这裁剪走线的手艺,我认识的人里没谁比得上。”
“要是她没这手艺,妈你也不会浪费时间精力,时不时跟她往来互动一下,保持关系了。”
文雅边开边说。
此话一出,柳清兰脸上的笑意就僵了些许,侧头看向文雅。
而文雅也迅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露骨难听,赶紧收回目光看一眼柳清兰,解释说只是一句玩笑,请柳清兰别生气。
“不,我没生气,只是发现你看事情的眼光倒是精进了些,是好事。”
柳清兰微笑,轻拍两下文雅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她写完作业得到认可时的习惯性举动。
夸完文雅,柳清兰又继续审视抚摸自己身上的旗袍,就着钱艾艾母亲的手艺再感叹起来,说:“这城里那些裁缝名家,也不定比她做得好。
可惜了呀,她就是圈层太低,来来回回那么多年只在菜市场那一圈打转,没认识点有用的人……”
相比柳清兰教训几句她,文雅在听到夸赞后反倒更难受。
她爱着自己的母亲,佩服于她的理性精明,但又从心底里讨厌这些精明。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在柳清兰的眼中都是数字,是可以被计算的值,而每个人每份感情也都被她在无形中打上数值而精准被利用。
有时候,文雅甚至在想,自己在柳清兰眼里是不是也有一个值。
她们母女之间的爱是不是也被柳清兰设置好了一系列评估数字。
她对自己的爱也有着目的,自己如果做了某件事超出她设定的数值,自己就会被舍弃。
就像一件商品,发现按照利益价值估算,实际并不值被预计标出的数字后,就是贬值,是累赘,是失望。
“你在想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文雅的失神,柳清兰出声追问。
“哦,没事,没想什么。”
文雅赶紧否认着,同时看了一眼车上除了礼盒之外的另一只盒子,说:“我有些好奇,怎么今天要送两份礼,那盒子里是什么?”
那盒子自从文雅回家换衣服见到时,就以青色丝带扎系着,出门时被柳清兰自己亲手提,文雅并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而柳清兰也并不想在此时解释,只是伸手拍了拍盒面,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是心意。”
柳清兰不想明说,文雅知道自己不该再好奇追问,继续认真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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