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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箱钱回去转给你。”
“不用了。”
他说了这一句,直到我家,仍然没说话。
他来我家不止一次,停车都轻车熟路,我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钥匙来,一层层爬楼,陆宴似乎跟在我后面,爬到六楼,我开门,他默默跟了进来。
我在客厅开始脱衣服,洗澡,进房间。
白天睡过了,现在并不困,我在衣帽间的地毯上坐了一会儿,把架子上最容易拿到的那几张cd都拿了下来,放进一个摄影包里,把包提起来,走出了卧室。
“给你。”
我把包扔到沙发上:“你要的cd。”
陆宴打开了包:“单反也给我?”
“我不会拍照片,给你了。”
我自身难保了还不忘嘴贱:“听说乐曼很喜欢摄影,你们可以探讨一下。”
其实真正喜欢摄影的是华天某个老董事,老人家艺术造诣很高,拍的女星照片比杜小刚的□□片还好看很多。
可惜尹奚一直居中斡旋,没有流出来多少。
陆宴跟圣诞节拆礼物一样当面翻看cd,其实多半是爵士,有张是的专辑,我有段时间很喜欢在编曲里用贝斯,他们有首《youd》的贝斯用得不错。
后来发现有个制作人用手机耳机听demo,治好了我的贝斯迷恋症。
我又去卧室翻出一个cd播放器,扔给他,他大概很久没听cd,毕竟这些年没当歌手,估计连录音室长什么样都忘了。
拿着新款cd机找按钮,我送佛送到西,干脆蹲下来在他面前教他用,深夜气温低下来,外面风刮得梧桐树一直响。
房间里万籁俱静,只剩下我摆弄cd机的声音。
陆宴坐在我面前,我们离得这样近,几乎可以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因为一无所有,所以特别地胆子小,视他为洪水猛兽,见他就躲。
我这样的人,除了自私一无所有,自然不会放纵自己去喜欢一个人,更别说把他摆得比自己还要高。
但我躲来躲去这许多年,除了收获一点虚幻的安全感和一段不能提起的故事,也没有别的什么,我没有成为我十八岁时想成为的那个人,他大概也没有。
两个聪明人。
平白辜负好时光。
我以前总不想,如果那天在篝火前,他笑着夸我名字时,我接了下去,又会是怎样的故事。
那我们今天又会在哪里?
无论如何,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靠得这么近,却像隔着银河。
我并不觉得可惜,这世上的感情不过都是这么回事,年轻人,漂亮皮囊,在恰到好处的气氛里交换一个笑容,往下走,如果有一方拒绝,马上就再换下家,又不是拍电视剧,山无棱天地合。
这世上没有谁缺了谁不能活,感情都是天长日久培养出来的。
只是纪容辅……
七年后我和纪容辅又会在哪里呢。
音箱里放出歌来,陆宴几年没唱歌,听歌品味倒还行,一上来放的就是一张聂行秋的cd,其实早年香港很多歌都不错,因为那一代才子还没老,歌词都写得跟诗一样,这首醉梦书就是。
旋律也不算过时,层次比现在的很多流行歌都要丰富一点,好歌都是有画面感的,这首歌就常让我想起深秋的渡口。
芦苇变成银白色,渡口的深色木桥,柱子浸在水里,深色的木板上满是白霜,有凌乱的脚印。
一剑无名山河可碎,神珠祖雷天地可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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