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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当初自己不在意婚事让娘亲为她随意打算,若没有遇见李沅,她可能就嫁给那孙秀才了。
如今想来真是后怕。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他们母子看着老实,小算盘竟打到了新媳妇的嫁妆上,真是无耻下流。
派人找了小梨来,吩咐她去查一查店里的账目,看看有没有孙秀才的。
又让常柏和靳松去跑两趟去别家店铺里查一查。
见小姐为了康家人打听消息,莫竹不解:“小姐好不容易赢了康家,怎么还帮他们呢,也不怕他家死灰复燃。”
玉容卿抬手拍拍他的脑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钱庄还有十年的开办权,别人求都求不来。
康齐懦弱但心眼还不坏,康乐能给她父兄出主意,说明是个聪明的,我保康家是多个朋友,连退路都不留的话,难保他们不做对玉家不利的事。”
莫竹似懂非懂。
“这叫化敌为友,为我所用?”
玉容卿笑了,“真聪明。”
夏日烈阳爬上山头,整个徐州城被笼罩在热气腾腾中,连清水河都被阳光照热了。
建在河畔两侧的茶楼酒馆飘着轻盈的冰纱,蓝白色的纱布随风而动在水面上拂过,灵动优美。
乐坊中的歌女犹抱琵琶半遮面,伴随乐声动人,唱出潺潺流水环徐州,夏日炎热中平添些许清凉之意。
道路两侧绿树茵茵,康家的马车停在民坊中,家仆上前敲门,普通的宅院中走出一个窈窕女子。
看到是康家的马车,女子也没惊讶,看了马车上走下来的康乐,女子悄悄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姐姐。
康齐下马车来厉声呵斥:“你谁啊!
我妹妹是这孙家的主母,你什么身份敢叫她姐姐!
?”
女子楚楚可怜朝门里喊了一声,“表哥~是姐姐回来了,还有姐姐的娘家人。”
矫情做作的模样可真恶心。
应声走出一个文邹邹的秀才,上来站在女子身边轻声安慰她别怕,又看向康乐一家人,冷言道:“不知岳父舅兄到寒舍有何贵干?”
“你少给我装傻,你偷了我妹妹的嫁妆还敢打她,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康齐这辈子没大声对人吼过,原先怕自己会丢康家的脸面,眼下康家破产,他反而破罐子破摔没负担。
一家子十几号人涌进孙家小院里,签了死契的康家家仆进屋里去搜田契铺面单子。
一伙人气势汹汹,孙秀才和表妹被吓得不轻,没想到破了产的康家还有这么多人手,同他们想象中的家道中落完全不一样。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老大娘绕过小径,火急火燎地冲着他们这边而来,刚靠近宅院便哭天抹泪,穿透力极强地哭叫着:“哎呦我的老天爷呀,这是招惹了哪家祖宗?连门都给撞坏了!”
康守居闻声回头看,刚才进门的时候的确不小心把门撞歪了,也怪孙家酸苦,院子朴素简单,连门都老旧了。
两家人到齐了,康守居十分严肃的对孙秀才提起两家和离的事。
“你偷盗我女儿的财物,还对她动手,这些事儿要是告到公堂上,我想你也就没资格继续考科举了,今日写下和离书,两家以后也好相见,不要闹的你死我活一起丢脸。”
孙秀才护着表妹生气道:“岳父说笑了,你女儿从嫁进我家就刁蛮任性毫不讲理,拿我跟我娘当下人一样对待,现今我只是以牙还牙,有何不可!”
康齐凶道:“你一个穷秀才要不是我家接济,恐怕还住不上这宅子。
我妹妹脾气大也没对你动过手吧,你打人还有理了?”
眼看着儿子被人“欺负”
,孙母可不是吃素的,冲上去推了康齐一把,阴阳怪气道:“是你们家康乐不守妇道在先,她不敬婆母不尊相公,成亲一年无所出还不让我儿子纳妾,我们只是给他点教训罢了,有本事就告上公堂,看看你们康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墙倒众人推,原先对着康乐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孙家母子,眼下竟然敢公然挑衅康齐和康守居了,虎落平原被犬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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