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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啊了声,不敢相信似的,确认了一遍,才知道是真的送错了,立马甩锅道:“你怎么不早说。”
叶濛压着最后的耐心:“我说过啊,您当时打电话没注意听吧?“
“那你自己开下导航嘛,这下好了,“司机一边查地址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反方向,绕回去又是一个多小时。”
叶濛认为自己也有责任,憋着闷看窗外,没再多指责,只说了句:“您往回开吧,我车费照样算给您。”
谁料,司机不乐意,“我这马上要交班了,你下去再打一辆吧?”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叶濛认栽,下去拿行李,然后在大雨滂沱中,拖着行李,又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打到一辆车。
等她到酒店,浑身已经湿透,狼狈不堪地像只落汤鸡。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叶濛打开行李箱,才知道她早上出门走得急,匆忙间拎错行李箱了。
她把前几天从上海出差回来的行李箱给带过来了,里头只有一箱子没收拾的脏衣服。
她翻了翻,没一件是能穿的。
她当时还挺冷静的。
默默合上行李箱,推到一旁,然后仰在窗口的贵妃榻上,开了半面窗,漠然地抽着烟,眼神空洞洞地盯着地板,对这一天乱七八糟事情,好像已经麻木了一样,血液在凝固,空气也在凝固。
她一点情绪都没有。
抽完半包,她面无表情地脱掉衣服,进去洗澡。
雾气朦胧的浴室里,玻璃面氤氲,依稀能瞧见一道纤瘦凹凸的身影,长发及腰,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都透着成熟精致,却又像少女漫画里那些身材曼妙的不经事少女。
叶濛一边哗哗放着水,一边用酒店的肥皂抹自己脸上的妆。
不知道是眼睛进了皂荚沫隐隐有些发涩,还是这连日来的压抑情绪终于将她压垮了。
第一颗眼泪滚出来的时候,她若无其事地抹去,继续洗脸。
渐渐地,越抹越多,仿佛决了堤的天河,不断滑落。
她再也无法忽视,她知道她情绪饱和了,她再也忍不住,缓缓蹲下去。
一开始,她的哭声淹没在水流声里,悲泣地像动物的哀啼。
后来,这声再也满足不了她心里的难过,她开始放声痛哭,整个浴室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好像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将她卷入漫无边际的大海里,她拼命挣扎着,嘶吼着——汹涌的冰冷海水不断没过她的胸口,脖子,嘴巴,直到那股窒息的感觉,慢慢没过她的头顶……
她哭得声嘶力竭,嗓音嘶哑,最后她呜咽了几下,抽泣着缓缓止住,像个孤独又无助的小孩,一下一下抽着肩,茫茫然地仰头盯着浴室雾气氤氲的天花顶。
原来,人难过是得发出点声音。
……
叶濛在广州无声无息地病了一场,自愈之后打道回府。
回北京的时候叶濛带回一个小孩。
十八岁,男孩。
邰明霄开车去接她,两人打着电话。
他没接蓝牙,语音公放。
李靳屿和勾恺都在车里。
“哪捡的?”
叶濛刚下飞机,带着那小孩在取行李,“六榕寺,刚拜完佛,许了个愿,想做点好人好事。
他说要来北京找妈妈,你找人打听一下,”
一剑无名山河可碎,神珠祖雷天地可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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