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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极其精致,衣袖边都密密绣着朵朵流云。
一条坠着小珍珠的流苏腰带,系上它,随着行走,珍珠流苏肯定衬托得腰身摇曳生姿。
楼兰女子终年都必须用纱巾覆脸,所以还有一条同色薄纱遮面丝巾,边角处一圈滚圆的大珍珠。
当戴上这条丝巾遮住脸时,那一圈珍珠正好固定在头发上,浑然天成的发箍。
如果在家中不需要遮脸时,放开的丝巾垂在头后,衬托着乌发,与头顶的珍珠发箍,又是一个别致的头饰。
我侧头看着狼兄,问道:“这衣裙是不是太贵重了?你说那个九爷为什么会给陌生人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么多年,我竟然还是改不了一见美丽东西就无法拒绝的毛病……”
狼兄早已习惯于我的喋喋不休,继续安然地闭着眼睛睡觉,无视我的存在。
我揪了下他的耳朵,他却一动不动,我只好收起自己的啰唆,靠在他身边慢慢沉入梦乡。
又到满月的日子。
我一直困惑于狼对月亮的感情,他们每到这个时候总是分外激动,有的狼甚至能对着月亮吼叫整个晚上。
所以,现在这片大漠中,一片鬼哭狼嚎。
胆小点儿的旅人今夜恐怕要整夜失眠了。
黑蓝天幕,月华如水,倾泻而下,落在无边无际、连绵起伏的大漠上,柔和地泛着银白的光。
我穿着我最贵重的裙子,与狼兄漫步在沙漠中。
蓝色的裙裾随着我的步伐飘飘荡荡,起起伏伏。
用珍珠发箍束于脑后的万千青丝与纱巾同在风中飞扬。
我脱去鞋子,赤脚踏在仍有余温的细沙上,温暖从足心一直传到心里。
极目能直看到天的无穷尽头,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天地仿佛都属于我,我可以自由翱翔在其间。
我忍不住仰头看着月亮长啸起来,狼兄立即与我啸声应和,茫茫夜色中,无数只狼也长啸呼应。
我想,我有点儿明白狼儿在今夜的特异了,月亮属于我们,沙漠属于我们,孤独、骄傲、悲伤、寂寞都在那一声声对月的长啸中。
我和狼兄登上一个已经被风化得千疮百孔的土墩高处,他昂然立着,俯瞰着整个沙漠。
他是这片土地的王者,他正在审阅着属于他的一切。
我虽有满腹的感慨,却不愿打扰他此时的心情,遂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仰头欣赏起月亮。
狼兄低叫了一声,我忙举目向远处望去,但我目力不如他,耳力不如他,看不到、听不到他所说的异常,除了狼儿啸声传递着的信息,于我而言,那仍然是一片美丽安静的夜色。
过了好大一阵儿,我渐渐能听出藏在夜色中的声响。
越来越近,好似上千匹马在奔腾。
狼兄嘲笑说,没有我判断的那么多。
再过了一会儿,我渐渐能看得分明,果如他所言,夜色下大概十几个人的商旅队伍在前面疾驰,后面一两百人在追逐,看上去不是军队,应该是沙盗。
半天黄沙,马蹄隆隆,月色也暗淡了许多。
狼兄对远处的人群显然很厌烦,因为他们破坏了这个属于狼的夜晚,但他不愿争斗,摇晃了下脑袋,趴了下来。
狼群有狼群的生存规则,规则之一就是不到食物缺乏的极端,或者为了自保,狼会尽量避免攻击人,不是惧怕,只是一种避免麻烦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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