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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在继续之前的话题。
“……乔怎么跟曼森弄成现在这样的?”
顾晏的声音里含着一点儿酒意,很浅淡,但比平日要懒一些,“乔是个很纯粹的人,跟人相处没那么多条框。
他看谁顺眼就会对谁好,没什么道理,如果对方给他同样的反馈,那就是朋友,如果对方怀疑他别有居心,那就没什么可谈的。
而曼森一度疑心很重,刚好跟乔的性格相冲,两次三番,就不欢而散了。”
燕绥之笑着说:“当初我非常纳闷你和柯谨怎么会跟乔成为朋友,现在看来就再正常不过了。”
顾晏静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朋友?”
“这是什么问题?”
燕绥之愣了一下,“当年假期你不是总被他拽出去鬼混?”
这辈子没“鬼混”
过的顾晏看了他一会儿,暂且没去纠正他的用词,“我以为你不会关注那些……琐事。”
燕绥之没有否认,他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想了想道:“确实不太关注,但也总有些例外的时候。
即便我本身很讲求公平,但不可避免的总会对一部分学生相对更欣赏亲近一点,比如你和柯谨,不过也恰好是你们两个,从学校滚蛋之后就再没想起过我这位——”
他就像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随口说到这里,语气还很轻松,甚至莞尔笑了一下。
不过一转头就发现顾晏正倚靠在栏杆上看着他,眼睑微垂,眸光映着水池边的晚灯,意味有些模糊不清。
燕绥之话音断了一下,下意识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顾晏的目光很沉,但少有地不带棱角,甚至有一点温和,也许是酒意未消的缘故,他沉默了片刻,道:“因为一整晚你都心不在焉,看上去有一点……难过。”
燕绥之微愕。
这话直愣愣的程度其实不亚于在17号树前问他“在看什么”
。
都说裹了太多皮囊的人,很讨厌被探究,过往的很多经验告诉燕绥之,他也不例外。
但是很奇怪,顾晏这样直白地将话摊在他面前,他居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不高兴。
他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笑了一下,道:“没什么,想起家里人以及小时候的一些……琐事而已。”
这大概已经是他罕见的能算得上认真的答案了。
说完他在池边抽了一张除菌纸巾,一边把手擦干净,一边冲水池抬了抬下巴,道:“别杵着,来洗手。”
顾晏又看了他片刻,难得像个听话的学生一样站直身体,走到水池边冲洗着双手。
燕绥之礼尚往来地靠在栏杆边等他。
水池的晚灯勾勒出他微垂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这么多年来,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一切如故。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燕绥之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开了口,“顾晏。”
“嗯?”
顾晏的声音在水流映衬下依然含着点儿懒意。
燕绥之翘着嘴角,玩笑似的问他:“毕业之后别的学生都晨昏定省地给我发消息,最少也有个逢年过节的问候,唯独你一点儿音信都没有,直接跟我断了联系,为什么?”
顾晏垂着的目光一动未动,依然仔细地清洗着手指。
就在燕绥之以为他又要跟往常一样,碰到不好答或者太麻烦的问题就权当没听见,沉默着掠过去的时候,顾晏突然开了口:“因为一些很荒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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