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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大亮,院门打开,高德嘿嗤嘿嗤使劲,把一部怪异车子推过门槛。
这是俩侉子摩托,滑下台阶沉沉落地,压得地砖缝隙溢出淡淡烟尘。
看后轮探出两根粗壮连杆接到前面敦实机器的构造,跟蒸汽车头的动轮异曲同工。
高德回了院子,拎出水桶给油箱……不,水箱加满水。
再掀起坐垫用通条透了几个来回清光煤渣,把一筒黄豆似的煤粒全倒进去。
煤筒有两升快乐水大小,足够这辆蒸汽摩托绕着西城转好几圈。
确认水箱和锅炉闭合严实,脚踏前后的抽气管和排气管没有堵塞,高德掏出打火机,点着一根绒芯草,塞进坐垫下面的引火口。
拧开水箱左右的阀门,听到微弱的潺潺水声和呼呼火焰声,再看车头的气压表指针缓缓转动,高德松了口气。
老古说得没错,别看这玩意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破旧得跟垃圾一样,机器却还是好好的。
这个世界的机器,从来都是经久耐用的。
这辆侉子摩托就是高德从老古那拿到的回扣,高德拒绝了实质是打桩机的蒸汽小车,把这玩意当做自己的交通工具。
“真的要戴这个吗?”
妹妹高苗从院门探出脑袋,头上扣了顶八瓣钢盔,她抱怨道:“发髻都压歪了。”
“生命安全要珍惜,不戴头盔如儿戏,”
高德扣上钢盔套上风镜,紧紧手套,提了提皮衣领子,冷着脸说:“发髻歪就歪吧,随便扎个马尾都行,这方面哥是很开明的。”
瞅着钢盔风镜,皮衣皮靴的哥哥,高苗小嘴咧开,又马上撅起,转头哼道:“反正你就不乐意让我美。”
“别装啦,”
高德没好气的说:“觉得哥帅就笑出来呗,这是你哥,该你乐的。”
“呕——!”
高苗装吐。
昨天高德安全回家,还骑了辆虽然破旧却异常显眼的摩托,说是受到嘉奖还调去了清闲部门,高苗总算不闹别扭了。
好好弄了顿饭菜,吃得高德兄怀大慰,当桌允诺今天上午带她逛商场买衣服。
几分钟后气压指针转到绿区,排气管散出淡淡白烟。
高苗在车斗里坐好,高德跨上摩托,拉下制动阀门,转动把手的加气阀。
汽笛呜呜作响,连杆咣次咣次转动,摩托缓缓起步,载着好奇加兴奋的高苗驶向巷口。
路过隔壁小院时高德晃了眼,斑驳的院门,锈蚀的门环,没有任何变化。
等咣次咣次声渐渐远去,院门忽然嘎吱打开,探出颗花白头发的妇人脑袋。
老妇人看着小巷尽头的身影,微微笑着,笑得颇为诡异。
西城远远比不上东城和三座港口繁华,但对高德高苗这样的小市民来说,西城中心的万货坊已经够热闹了。
先押着高苗去理发店洗了那头黄毛,再陪她逛衣坊。
给了单件十个金龙之内的限额,高苗逛得兴高采烈,倒是苦了高德的脚。
逛到中午的时候,高德手里已经提了十来件衣裙和若干小饰品,总价却不到一百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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