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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机依旧是平平淡淡,一手把握着玉佩道:“小心点,要上也行,不过这小和尚明显有对抗仙人的实力,悟到深处的佛生,大抵都恐怖,老夫这些年就见过两个,不过比这和尚悟得更深,参的禅也更加玄奥罢了,不过以他们佛门那套,就是依旧的众生平等,你大可以全力试试,到时候老夫会出手护你。”
安卯飞自然是全力以赴,现如今确实是没有后路,本以为皇帝哪怕是找他谈论灭佛一事,不答不应,哪怕再怎么刁难他,打一下棒槌给颗糖就这么过去,谁都不曾想,皇帝根本没有给他那颗糖的想法,而所谓的太保,更是仗势欺人的货色,那便是孰不可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陈天行拔出利剑,也是一股气机荡漾,比不上卫赋那般霸道,也没有此时倾尽全力的安卯飞那般厚重,更不及南海女仙那般凝练,反之是一种虚浮,这种虚浮很令人费解,虚浮中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剑如游龙若惊鸿,硬生生地斩向这个全力以赴的和尚,气运境的“借气”
达到了精髓,借的自然是天子龙气,安卯飞如同一座不动明王,不动并不是示弱,动则有漏,不动则无,大可不动观千秋,自立不败。
安卯飞挥出气势如虹的一臂,生生地拷住陈天行的剑身,剑气在僧人的身上游走切割,在布衣上留下一道道口子,楼后的木墙被剑气斩成两半,整座书楼的最顶层就这么倒塌而下,被李玄机一指而弹,才到半空就化为木屑,又是凭空消散,街上百姓自然顾不得观看这奇异景象,大多抱头鼠窜,却仍有江湖人退远了观赏,希望学个一招半式,自然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再激烈些,不由得拍案叫绝。
安卯飞在残破的布衣下露出那暗自流转气机黄白的体魄,哪怕是剑气的肆意游走,都只是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
陈天行凝重地左手画圆,剑气迅速下滑,掠过僧人的颈部,安卯飞又大摆另一条手臂,狠狠地扛住了那股剑气,准确的来说,是死死地将它捏在手中,不过靠龙运一战的陈天行,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潮般的外蕴脚部,盘起一大片的磅礴气机,一股脑地往安卯飞堆积而去,风起云涌!
这个“不动明王”
开始后退了半步,直直将一大股气机泄向楼下,那竹楼轰然倒塌,皇帝早已被两个侍卫及长孙噶带离“是非之地”
,留下那老人缓缓坐在那倒塌的木榻之上把摸着玉佩,遥遥看着那街道上寸寸气机入骨的两人。
在书楼内察觉不对便窜逃出来的文人,看着那说塌就塌的书阁,尚还来不及心疼之内的奇珍诗赋,只是呆呆地看着。
丈外之地,陈天行一手持符剑,一手握着剑气,剑招不是斜划横斩上挑下劈,而是招招刁钻狠辣的截杀,神形皆俱。
僧人上半身的布衣已是被砍成了布条,安卯飞皱了皱眉头,以守代攻不是办法,陈天行借助的是龙运而不是动用自己的内力,皇帝不死则生生不息,这股气机终究会把他压垮,可又如何?气机牵引自然有界限的,如今已是试了一丈,攻势显然慢了许多,安卯飞似陷入下风,一退再退,却是步步为营。
两丈!
身上那股气机愈发沉重,安卯飞本身的玄黄气机开始动摇削减,一般的洗浊若挨上这几剑,绝对是伤筋动骨的下场,虽说他乃是佛门证道,但硬扛这两丈上百剑也是吃不消的。
陈天行自然知晓秃驴的算计,也知晓越远皇帝一丈,借势则少上一分,他心底比谁都明白只有三丈,可太保既说报他无事,那便放开手酣战便是,何须畏手畏脚?
两丈五尺,陈天行的气势开始大跨步削减,和尚的双臂已经迸出一条条细密的血丝,但他的气数却在稳步提升,两者截然相反。
三丈!
安卯飞简朴地砸出一拳,虽是简单,其上弥漫恐怖的佛门玄黄气,陈天行探手将剑气纳入剑身,剑招已经所向披靡地对上那一拳,青石板铺的街道大都寸寸崩溃,陈天行嘴角溢出一口血,又慢慢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多,到一大口吐出,气数锐减,剑身开始大幅度弯曲。
坐在木榻废墟上的李玄机突然站起身子,脚底仅仅是迈出一步,手掌先前探去,陈天行被身后一股气力弹开,安卯飞则是大惊,快步后撤,那道身影却是如影随形,如何甩都甩不掉。
李玄机再次探出一臂,一股无法形容的内劲径直落在安卯飞身上,人不再是什么金刚不坏体魄的法相明王,而是如断线风筝一般喋血横飞出近半丈远,胸口淌着鲜血,是那一掌留下的佳作。
安卯飞本应直直砸到掌劲消散才停下来,现如今脸色发白,双手合十地吊住了一口气息,没有晕死过去,被一名老人扶着。
一掌!
仅仅一掌就破了佛门三十年修来的金刚不坏体魄,实在过于骇人听闻了。
李玄机淡淡道:“小和尚,老夫本就说过,哪怕你金刚不坏可扛仙人,依然不够看,不妨和你说教说教,我本便不在一品四境之内,却更不在仙人之列,你如何扛我?你这三十年的佛机,太不够看了。”
又对着那一旁风尘仆仆的老人说道:“怀海啊,这是你徒孙吧?你们禅宗何时只剩下金刚不坏了?”
老人仅是答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人乃南唐佛门的禅宗法祖,法号怀海,此行为求自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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