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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受伤了。”
裴良春一边唇角微妙地挑了挑,“哪儿受的伤?”
他本意是问裴渠在哪儿受的伤,裴渠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侧过身指指肩部与后背,不咸不淡地说:“多谢四哥关心,伤了这里。”
裴良春差点轻哼出声,却佯作关切道:“知道是谁伤的吗?”
“不知道。”
裴渠表示茫然,“都着黑衣蒙脸,实在是辨不清。”
“近些时日内卫很是猖獗,很可能是内卫所为。”
裴良春睁着眼说瞎话,他知道内卫的确出手暗杀裴渠,可因南山那丫头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中作梗,以至于派出去的杀手回回都是惨败而归。
裴良春低估了南山的本事,曾一度轻敌,没料眼下这死丫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丫头知道的关于内卫的事太多了,万一被旧臣一派抓到简直要完蛋,早知道就应当以前就弄死。
裴渠没有接话,裴良春接着道:“七弟知道你那位‘学生’是内卫吗?若知晓她行踪隐而不报,是要以窝藏罪论处的。
若有人举报你与她有来往,到时候我也是无能为力,知道吗?”
他还是唯利是图的老样子,只是面目看起来越发陌生。
裴渠虽恨他先前逼迫南山与凤娘,但见一起长大的兄长变成了如今这模样,到底觉得难过。
裴良春在骊山行宫便吃过一次苦头,若不是上远捞他出来,他如今恐怕已是刀下鬼。
栽了那样的跟头却一点都不长记性反而变本加厉,实在令人不解。
裴渠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与一身绯服的裴良春道:“四哥若还在意四嫂安危,诸事或许还是多作考量为好。”
裴良春的夫人素来是他的痛脚,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敢提,裴渠这样说出来,自然令他十分不高兴。
他怒气正要上来时,不远处忽传来一声“云起啊……可急死我啦……”
裴渠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有一只绯服小蛇妖扑了过来,搂住他哭哭啼啼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呐!”
听这语气和声音,闭着眼都知道是徐妙文。
裴渠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徐妙文死死拖住他又嚎了几声,末了装模作样擦擦眼泪:“你快跟我来,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
徐妙文不由分说拽着裴渠往西边巷子走,算是避开了裴良春。
至小巷中,徐妙文压低了声音道:“你可真是敢呀,都不怕那咬人的疯狗将你咬死呐,他家娘子是能胡乱提的吗?”
“不能。”
裴渠说完还往巷口看了一眼。
他很希望裴良春能听进去,不至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艰深,最后回不了头。
“你就别替他操心啦,你爹都已不管他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徐妙文恨恨道,“就是一只疯狗而已啦,早晚会被人弄死。
来来来,我有正经事要问你。”
徐妙文又拽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直截了当问:“一你到底是谁家儿子,二你眼下是不是在弄毒药,三你一定知道南山那丫头在哪对不对?”
“眼下我哪一个都无法回答你。”
“你连我都要瞒着!”
徐妙文立刻垮下一张脸来。
“不要像小孩子一样。”
裴渠绕过他拎着包袱往前走。
徐妙文见他的确是不高兴,遂在后面跟着,嘀嘀咕咕道:“我只是听了许多闲言碎语担心你罢了。”
“我知道。”
裴渠走在前面淡淡地回,“你是真心,但凡事都求说个明白太累了也不实际,有些事我不愿讲你也不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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