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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罗织构陷靠的是严讯逼问,只有审讯者自己知道。
凤娘已被带去了刑讯室,手脚皆被困住,却并没有皮肉伤。
裴良春将她打量一番,也没有兜圈绕弯,径直问道:“你是谁的乳母?”
凤娘四下瞧不见,只听得陌生的毫无善意的男声传来,吓得微微缩起肩回避问题:“奴未偷拿金簪,奴是真的眼盲,见都未见过那人的簪子,又如何能偷拿……”
“你是谁的乳母?”
裴良春无视她的回避,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他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有压迫感,凤娘仍旧缩着肩:“我家娘子是长安县的媒官。”
“叫什么?”
凤娘如实回:“我家娘子叫南山。”
裴良春面无表情:“你当真是‘南山’的乳母吗?”
凤娘拼命点头。
“祖籍哪里?”
凤娘则又回:“河东。”
裴良春唇角似笑非笑,不急不忙反问:“河东?”
凤娘则又拼命点头。
“不是淮南吗?”
凤娘用力摇头否认。
裴良春眸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刑具,慢悠悠道:“知道拶指吗?”
凤娘没有应声。
裴良春略侧过身,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县令。
魏县令被他看得发毛,赶紧指示狱卒上刑具。
他心想真是倒霉,原本还以为裴御史就过来问问话,没料还要上刑,如此一来,明日肯定是放不出去了!
想他好歹也是京县县令,官居五品,却要受制于区区六品的侍御史!
狱卒很快给凤娘上了刑具,所谓拶指,即用拶子夹手指,疼痛非常,令人求死不能。
凤娘显是怕极了,她这时已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狗官是要从她口中审出她家娘子的身份呢!
凤娘暗吸一口气,亦给自己壮了壮胆:不怕!
九年前那般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怕这吗?!
裴良春在高足案后坐下,声音十分平静:“我再问一遍,你是谁的乳母?”
狱卒已是十分狠心地开始两边使力拉绳子,凤娘皱眉回道:“南、南媒官。”
裴良春又反复问了几遍,凤娘的手都快要变形,可她却依旧不松口。
深谙刑讯之事的裴良春大概摸清了凤娘的性子。
这妇人看着柔弱,却并不是好啃的骨头,要她指认南山并非“南山”
,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达成的事。
可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时间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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