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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脸上做样子逗朕一笑,她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康熙净完手后,又和四阿哥、四福晋笑说了几句,侧头问李德全:“缅甸进贡的玉如意可还有?”
李德全回道:“一共四柄,一柄在太后手中,一柄赐了密嫔,一柄赐了敏敏格格,如今还剩一柄。”
康熙道:“回头送过来,赏赐四福晋乌喇那拉氏。”
四阿哥和四福晋闻言,忙跪下谢恩。
康熙笑道:“朕好久未如此畅意闲适,再矜贵的东西都比不上你俩这番孝心,谁说天家就无天伦之乐?朕今日可和平常百姓家的老头子一样了,吃的是儿子亲手种、儿媳亲手做的点心。”
康熙又略微坐了一会,才带着笑意起驾回畅春园。
四阿哥、四福晋跪送康熙,我坐于车上,微掀帘角,凝视着跪于众人之前的他。
马车起动,渐行渐远,正欲放下帘子,他忽地抬头,盯向我的马车,目光有如实质,生生地钉在我心上。
我全身僵硬,定定看着他,他身形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无踪,可他的目光却仍旧无处不在地笼罩着我。
我放下帘子,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涔出,无声地滑落在马车内的毯子上,瞬间无迹可寻,彷若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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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康熙喜菊,每到菊花开时,屋内总供着新鲜菊花供康熙赏玩。
多年下来,这采菊、插菊、供菊的活计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在了我身上,所以一到秋季,每隔几天,我总要去一趟菊园。
大半个藤篮已插满菊花,我手握剪刀,看着开得最大最灿烂的一朵黄菊,犹豫摘或不摘。
罢了,让它独自释放完自己的美丽吧!
正欲提篮离去,有人问:“怎么不要那朵?”
我怔了一会,深吸口气,才敢转身,向立在树下的四阿哥行礼。
他走到我身边,两人静静立了一会,我行礼告退欲走,他凝视着那朵黄菊淡淡问:“为什么?”
我道:“有些不忍心,一旦摘下很快就会蔫掉。”
他道:“为什么不怨恨我?”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我苦笑一下,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提步就走。
他在身后叫道:“若曦,告诉我!”
我脚步微微一滞,继续前行,却感觉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背上,丝丝缕缕牵绊不绝,心里越来越悲伤,脚步猛地停住,回身看着他。
他的目光固执无奈,还有几丝酸楚。
我低头轻叹口气,走回他身边道:“为什么要恨你?因为你失信吗?真是可笑!
难道如尾生般抱柱守信,至死方休?不要说此事还牵连到十三阿哥的将来,就是只你我两人,我也不愿两人抱着一块死。
我宁愿各自活着!”
他沉声说:“绿芜在我府门前跪求过。”
我道:“我知道!
绿芜和我求的是十三阿哥现在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而你求的是将来一日救他出来,目的不同,行事不同,为了远谋,只能牺牲眼前。”
他道:“自十三弟监禁后,我从未去看过他的妻儿。”
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一步踏错,他们夫妻、父子有可能终身不得相见,唯有隐忍待发,将来才有可能共聚天伦。”
说完两人陷入沉默,他盯着身侧的黄菊,手臂僵直,紧握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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