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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谷子!
你莫以为你做过知县,俺就不敢杀你!”
与此同时,高安仁几乎气急败坏的指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破口大骂。
唤作罗谷子据说当过知县的中年男子,此时一副短打老农的打扮,虽然四周有十余甲士环伺,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面露冷笑:“老夫就在这里,手无寸铁,你来杀啊!”
他此时站在镇中大户的家门口,身后是逃难而来百姓,将大户的院落塞得满满当当。
高安仁攥着刀柄,在门前来回踱步,满脸怒容,却是连刀都没拔出来。
这倒不是他攻不进这地主大院,虽然这大院是在大伊镇最北端,挨着大伊山建的,院墙高耸来回只有正门一条路,堪称易守难攻。
可寻常大户豢养的的家奴哪有正经甲士精锐?
然而罗谷子可不仅仅是当过知县,治理过沭河,更是在辞官之后开设私塾,有教无类,虽然家境清贫,却是身负人望,在海州有偌大的名声。
对这种人,别说杀他了,就算绑起来都会出大事。
没见着许多签军的都头,甚至就连亲卫头子都过来低声相劝,让高安仁忍耐住,千万不要动手吗?
双方对峙了两刻之后,一名亲卫甲骑飞奔而来,在高安仁耳边低声说了几乎后,高安仁简直出离的愤怒了。
他戟指罗谷子大骂出口:“老匹夫!
你以为我这么干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你明不明白,宋狗已经来了?!
武兴军全军拔营,去了汴梁!
海州的财货全都缴往了朝廷,以作南征之用!
你告诉我,我不为此事,兵源从哪里来?财货从哪里来?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罗谷子哈哈一笑。
他身后的大宅后门有个小道可以直通大伊山,他拦在门口也并不是为了真能从高安仁那里讨个说法,而是为躲藏在宅后的百姓争取逃脱时间。
当然,百姓拖家带口必然跑不快,高安仁若是真的派兵去追,自然能追回许多,可黑灯瞎火的,亲卫自然忠心耿耿,州中乡兵有家有业,自然也还好。
然而强征而来的签军却免不了一哄而散的下场。
没准追回来的人还没有逃散的人多!
罗谷子见高安仁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也没有继续刺激这个武夫,而是朗声说道:“事已至此,老夫有个办法,不知道高大郎愿不愿意听?!”
高安仁如同受伤的野狼一般,在原地来回踱步几圈后,才咬着牙说道:“说来!”
“速速停止杀戮,由老夫出面,将青壮者编为签军,老弱者编为民夫辅兵,共同应敌!”
罗谷子从容出言:“高二郎,你须赶紧想清楚下令,否则百姓一旦被乱兵杀光,你就真的无人可用了!”
高安仁脸颊抽动了几下,扯出一丝笑容:“罗先生好手段,高某服了。”
说罢,高安仁吩咐亲卫吹角聚兵,守在几个城门的亲卫甲骑立即派人回还,沿途收拢兵马,驱赶还活着的平民百姓,对于不听话或者杀红眼的士兵则是立即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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