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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九月底的最后一晚,江从鱼单独和楼远钧待在一起。
&esp;&esp;入夜后,楼远钧给江从鱼写了两份诏书,一份是任命他为沿海富饶之地的州官,在那边江从鱼进可以一展拳脚,退可以乘船远航远避风雨;另一份则是……他在心里写了千万遍的成婚诏书,立江从鱼为他的皇后。
&esp;&esp;江从鱼道:“你这是做什么?”
&esp;&esp;楼远钧道:“如果我做了什么混账事,你就离我远远的。”
他抱住江从鱼,“如果我们以后还是会在一起,那成婚诏书当然得我提前写好。”
&esp;&esp;江从鱼道:“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我要跟别人成婚似的!
无论你记不记得我们这几年的事,跟我在一起的不都是你?”
&esp;&esp;他向来乐观得很,总觉得楼远钧就算剥离了这些年的记忆,他们还是能很快和现在一样好。
&esp;&esp;楼远钧不仅不认为自己吃自己的醋有什么不对,还认真叮嘱道:“要是我不知道好好讨好你,你就别让我亲你。”
&esp;&esp;江从鱼本来既紧张又担心,生怕明儿的解毒过程不顺利,被楼远钧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esp;&esp;他环住楼远钧的脖子不舍地问道:“那我要是想亲你了怎么办?”
&esp;&esp;楼远钧心里一酸,紧抱住江从鱼吻了上去。
&esp;&esp;他想记住江从鱼的气息,想记住两人唇舌相依的甘甜滋味,想记住他们相遇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大事小事。
&esp;&esp;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事到临头整颗心却还是止不住地战栗,害怕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亲近。
&esp;&esp;两人都像是想用身体牢牢地记住对方一样厮缠在一起,到后来江从鱼没了力气,眼角那不知是因快活还是因难过而溢出的泪水被楼远钧一点点吻去。
&esp;&esp;江从鱼把脸埋进楼远钧胸膛,在心里苦中作乐般想,换成十几岁的楼远钧应该没有……这么叫人难以招架?说不定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生手,他应该应付得来的吧?
&esp;&esp;
&esp;&esp;十月的京师,还带着几分秋末的干燥,天还没开始真正冷下来。
宫中的雀鸟不知冬日将至,还快活地在枝头跳来跳去,从清晨啾啾啾地忙碌到黄昏。
&esp;&esp;楼远钧是被一阵鸟叫声扰醒的,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想到早前的那场“家宴”
。
&esp;&esp;鲁嫔的孩子突然夭折,鲁家决定不再对他下手,鲁皇后邀他过去赴宴,说自己膝下没有皇子,往后要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esp;&esp;他没有母族可以依靠,在宫中几乎孤立无援,鲁皇后要与他重修旧好,他没办法拒绝,拒绝只会让鲁家更疯狂地想把他置于死地。
&esp;&esp;所以他喝下了鲁皇后亲自递过来的酒。
&esp;&esp;然后呢?
&esp;&esp;楼远钧有点想不起来,只觉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esp;&esp;既然鲁皇后那么认真地与他演了一出和好如初的戏码,怎么都不至于在饭菜里对他下毒吧?真想杀他,不会这么大费周章,那不是把谋害皇嗣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吗?
&esp;&esp;能稳坐皇后之位那么多年的人,哪会做这样的蠢事?
&esp;&esp;楼远钧睁开眼看向那花纹繁复的床帐,只觉眼前的一切陌生至极。
&esp;&esp;“他醒了!”
&esp;&esp;楼远钧听到一个陌生而清朗的声音这样喊道。
&esp;&esp;另一个人趿拉着鞋走了过来,嘴里还嘟囔:“醒了就醒了,你这么激动作甚?药效过去了,自然会醒过来。”
&esp;&esp;这两人自然是江从鱼和陵游,陵游嘴里虽然说江从鱼是大惊小怪,动作却不算太慢,赶开江从鱼查问起楼远钧的情况来。
&esp;&esp;不知是不是解毒耗费了一整天的缘故,楼远钧还不能动弹。
他转动眼睛看向床沿的两人,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一个则才二十一二岁,瞧着都年轻得很。
&esp;&esp;东宫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两个人?
&esp;&esp;不对,这不是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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