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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下入春三月天,都说二月春风似剪刀,三月春色,倒也美如画卷,这绿茵茵的江山春色,象征着江南道一位又一位文墨书生,开始了庙堂感慨,口头上所吐露出的那些个文绉绉的诗情画意,倒是真的令那些个粗人,觉得酸掉了牙。
若是听哪个腐儒吟诗诵词起来,就是吃下三大块肥肉,也绝对会觉得香而不腻,这类以朝堂为中心,却又无所作为的儒家门生,在广陵江南一带,一抓一大把。
青州之内,人流最为繁荣的青竹城,在那一条条纵横的街道中心,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府邸,无需怀疑,这便是青郡城主府无疑,府内规模不大,但也谈不上小,有着三进三间的规模,同样有着主府大厅,厢房闺院。
白许行如往常一般,在书房内批改着谍报与征文。
左手执笔墨,行云流水般地在文帛上落笔,便是那在旁研墨的书童,都是瞪大了眼睛,欣赏着这赏心悦目的一幕,生怕错过了一分一秒,一笔一划,一丝一毫。
白许行放下笔杆,唤来府上护卫,让其将这些告示、文帛,一一发布且执行,并且于三月廿九,将全部的文案统筹交还过来,说完便开始了闭目养神。
护卫前脚刚跨出去,一名十二来岁的女孩,便端着一盘茶点进了书房,见那闭目凝神的白许行,轻声地问道:“白先生?”
白许行睁开双眼,笑着点点头,招了招手示意其近前。
“白先生”
的称谓,自然是他嘱咐的,整个青竹城皆是如此,白许行自认为“白城主”
太过粗犷,对于他一个文人书生来讲,心里自然百无聊赖的有点不舒坦。
也许又是出于清傲使然,心里更希冀被人唤上一声“先生”
,这可以说是所有读书人所盼的。
白许行抚了抚女孩的青丝,笑着询向道:“今日备了什么啊?”
女孩看着茶盘,似白许行不知一般,细心的介绍道:“有炊坊大娘的红糖酥饼,丁二叔打的糯团,果铺孙姐姐的杏花糕和黄豆糕,还有我自己煮的茶,但没有酒哦,听管府爷爷说了,喝酒对身体是不好的,所以吧竹叶青换成了茶。”
白许行轻作惊讶地问道:“你煮茶?煮的是哪种呀?”
“你猜。”
少女轻笑道,白许行端起盛有淡褐色茶水的玉樽,先是一闻,继而一饮,细细品味。
“味道有些许清淡,像百丈山的乌龙,又有点竹叶青的滋味,甘苦回甜。”
白许行自语道,
少女笑了笑,吐了吐芳舌,嬉笑道:“猜不出来了吧,嘻嘻。”
“哎呦!”
白许行用手弹了一下女孩的前额,嗤笑道:“真以为我不知道啊,不就是竹叶煮开拌蜂蜜嘛,未提榜前,白先生我天天都喝呢。”
“小白!”
少女幽怨地从白许行的腿上下来,端起茶盘,也只有她,敢在耍脾气的时候,这么去喊这个威名赫赫的一城之主。
少女刚要转身,白许行眼疾手快地抢过一块红糖酥饼,笑着扬了扬手。
少女胆大包天地白了他一眼,又抓住书童的手,向门外跑去,白许行故作大声地问道:“上哪去啊?”
门外只远远地传来一句“要你管啊,喂猪不行?!”
白许行咬了口酥饼,其中溢出了鲜甜的红糖,夹杂着奶香和谷粮的香气,被送入了口中,配上那酥脆的口感,即便是白许行这种吃过皇庭奇珍的人,也是不由地点了点头,继而又笑着叹了口气道:“这种好东西喂猪?将来肯定是个不顾家的丫头啊……”
整块酥饼囫囵入口,白许行语调不清地自言自语道:“这妮子……还不就是来我这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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