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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学地愣了愣,不可置信地说道:“武当九宫神行的这套掌法,你早已学会了?”
林砚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个都不会,那不用您考量,我自己先回去。”
余学收回气机,畅快地大笑:“对老夫胃口,不过你现如今的还是太稚嫩了些,这气数的玄妙,并非人人可得,便和那万人空巷是一个道理。”
林砚吐出那条如奔龙一般,漫游在周身的那口气,一只手手心一转,藏进了袖袍之中。
余学慢步地走回茶桌,嘴里呢喃着骂骂咧咧地,表情像抹了煤一样难看。
林砚挠了挠头,同样是尴尬地走回正堂上。
而岑曦则是看着二人,笑着叹了口气,继续摆开剑招架势,继续练剑。
林砚与余学对坐在大堂之上,林砚陪罪地泡好一壶茶,给老爷子送去了第一口。
可余学却还未走出心疼的阴影,手举着那杯晶莹剔透的茶水,硬是不肯喝下,这模样就如同远嫁娇女一般,为人父母的,哪里舍得。
这模样可算是给林砚看乐了,可没有办法,老头子已经先示弱了,总不好再做文章了。
林砚与余学共饮了一会,余学突然似问非问地说道:“这次老夫隐居于此,谁对你们透的底?”
林砚闭目却没闭嘴,笑着说道:“南唐那无所不知的悬阁呗。”
余学有些好笑道:“当年老夫便公开嘲讽过,手段不足,不上台面的跳梁小丑,现如今,算是专程来打老夫的脸啊。”
林砚苦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叹息道:“并非我本意,当年刚下山,我还以为这只是表面上唬人的名头,现在我才知道,兵法之中,为何说兵者诡道,攻心为主,伐战为辅了。”
余学哈哈大笑,露出了那为数不多的门牙:“看来你现在,是在这里面栽过不小的跟头啊,实在可怜。”
林砚脸色怪异地看着余学,刮了一眼道:“可怜倒谈不上,只是这一手就有些恶心人了,可在其手上办事,确实难堪,也不知这些年究竟把爪牙探入夏朝多深了,这种敌知己而己不知彼的感觉,想想就觉得可怕。”
余学呵呵一笑道:“非也非也,以老夫的见解,你觉得大夏庙堂的那群家伙,全都是吃干饭的吗?”
“虽说你们如今来到了夏朝,诸事皆顺遂,可你真以为南唐就如表面这般光鲜亮丽吗?”
林砚疑惑不解地问道:“难不成夏朝也有所行动?可从来没听过上边给过情报啊。”
余学淡淡地笑了笑,慢吞吞地说道:“现如今的暗处交锋,已经成为了东霜厂与悬阁的主战场,二者皆不是等闲之辈,”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这种谍谋交错,都是战前准则。”
“就好比如今燕州出了事,可南唐边州之一的青州,同样是出了差池,这样一算,玉瓶州还隔岸观火着虎视眈眈,你们在霞州道动了械粮,明州那边,白擎的眼皮子底下,照样出了事,好在这白擎手段够狠,脑袋也还算灵光,否则明州被卷走的银子,可就是一笔巨大数目了。”
林砚微眯了一下眼睛,轻声地问道:“老爷子,你这情报比我还明朗,我现在都有点好奇,究竟是你在干这行,还是我在干这行?难不成悬阁高层就有你的份?”
余学伸了个懒腰道:“别瞎想了,悬阁早些年那东拼西凑的底子,太过不起眼,你当真以为,老夫在书院当了二十年的君子,哪怕做不到桃李满天下,但其实与这句话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林砚呢喃自语道:“怪不得悬阁会对你动心。”
余学惊讶地哦了一句,故作好奇地问道:“那边有对你下指示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千里赶一趟湖州,真的是提前知道您老隐居于此啊,我又不是天上仙人,当时那份密函交给我,我还不知道是您在这里。”
林砚手指点了点桌面,淡淡地回应道。
余学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询问道:“什么位置?”
林砚从怀中取出一小叠书信,约莫三四张,而后取出了最下方的一张,拍在桌面上,挪到了余学的面前。
余学迅速拿起书信,撕开表面的纸函,那浑浊的双眼睁得老大,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览着。
老人轻蔑一笑,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起身丢进学堂的废纸桶中
“国子监大祭酒,倒是舍得拿出手啊。”
林砚笑着问道:“那你怎么说?”
余学重新落座,闭眼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百无聊赖地说:“容老夫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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