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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在自己的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声:“既然你已经把事情推到了如今这个程度,那我也真的不好再说些什么,大不了你死我就跟着给你收尸,到时候我就和女儿一起住,住在你这给你守这座活坟。”
说到这儿的时候,南宫云的语气跟着缓了缓:“就当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吧,可是这座天下怎么样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毕竟我从来都不曾珍视过,老天爷也从来没有垂怜过我什么,我如今做的这些全都是我自己自找的,我根本就不怨恨谁。”
她心里十分的明白,如果今天不是必死无疑的局面,谢清是绝对不会当面跟自己说这么一些话的,摸他的脾气,南宫云可以说是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自然很清楚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如今这座天下已经要跟着大变样了。
此时的山河棋阙府当中,一道青衣人影覆手而立,身边跟着的是一个翩翩少年,看起来十分的温文尔雅,而他便是白许行留下来给谢清当后继者的年轻人。
原本谢清是想把一切都抛给他的,但是在最后的时候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些事情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了,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之下,真的没有必要向别人施加些什么,这样反而很容易招来别人的厌恶,他其实很记在心里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部分原因,至少在他决定已经活不下来的时候,就不需要让这个少年以后的日子跟着像今儿个的自己那么辛苦了,人的一生半辈子努力就好,后半辈子能够稳稳当当的度过余生,其实也不赖,至少对于许许多多的人来讲,其实这些都是奢望。
“先生,你真的要打算就此离去了吗?剩下的棋局您还没教完我呢,如果您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到时我还能够去请教谁啊?”
少年虽然语气十分的平和,但是尾音多少还是有些颤抖的,听得出来对于谢清的辞别,他的心里更多的还是不舍。
谢清哈哈大笑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研究得完的棋局,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见到我那个如今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儿,你可以好好的照顾照顾她。”
少年的脸上多了些许为难,然后轻声的说了一句:“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我想先生应该也不清楚,但是先生还请放心,如果真的有这个缘分的话,学生会去做的。”
听到了少年这言外之意,谢清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自称学生,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他心里也清楚,对于他们这种萍水相逢的相遇,他也没有过多的点评,毕竟今天自己就已经在劫难逃,不过能用自己的性命换来接下来的大义,怎么想自己都是赚的。
武当山之上,本来就是仙山的山根,对于气数的流逝自然表现的无比的明显,而这种明显的情况下,身为掌教的张秦阳自然十分的凝重,那边估计确实是发生了极大的异变,不然真的不至于影响到他们这里,当年的内幕他确实知道一些,只不过知道的也只是他师父想让他知道的罢了。
以他如今置身之地,自然没有办法探查到那边的情况,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从头到尾都有着一股不安的情绪,虽然有,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浓重,虽然前后十分的矛盾,但是最终他还是按耐了下来。
如果那边真的是在分食些什么,真的等自己到的话,估计就连汤水都不剩了,先说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而且在面对如今的这种情况下,更多的其实要考虑接下来的变化究竟要朝哪边走,先前灭佛可并不是一个笑话而已,如果朝廷的那位也参与到了这次的争斗之中,后边甚至还跟着胜出了的话,那么事情还真就不好办了起来了。
但是这些担心并没有任何的用处,顶多是让自己在这夹缝之中安心一点,后边也只能是干着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活计,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那个师弟,其余的还真谈不上有多么的上心。
但此时张秦阳所不知道的是,林砚还真的就卷入了这件事情当中,甚至可以说这些人专门都是为他而来的,毕竟如果真的要打开那扇天门为契机的话,单靠一个岑曦是完全不够用的,加上林砚身上的那些气数还差不多,毕竟二者相辅相成,不过最终只要能够打开天门的话,对于这几个人来讲,不论是一条命还是两条命,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此时的凉州之外,便是朝着那少数民族交界的部落,一名白衣男子坐在马背之上,可以说是英姿飒爽,而旁边不仅跟着一位女子,右手边还站着一名身材十分魁梧的汉子,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十分粗犷的感觉,身上的青筋十分的显而易见,好像一拳都能轮出无数的气力来。
此时这名带着兽牙项链的男子低头呢喃了几句,而后转身又对着那白衣男子不知说了什么,白衣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紧跟着便指了指南边,然后大笑着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估计是这些北戎的语言,但是看白衣男子的面相明显是中原人,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学会这些语言的。
一旁的女子娇哼了一声,而后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白许行,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呢?我都连听都听不懂,也不知道先给我解释解释。”
很显然,之前离开了崖州之后,早就已经避开风头的白许行如今可谓是极其的风光,甚至都攀上了北戎坐上宾的地位,甚至比所谓的夏朝狗头少保要来的有用,至少在这儿,他不再只有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可用资源,可以说整个北戎王帐都可以为自己所用。
当然其实也不止这些,西羌那边其实也是同一个道理,两方的氏族部落看似十分的不合,其实早就已经勾搭在了一起,而且关系甚至都比想象中的还要亲密许多,这些其实都是这些年来他暗自传递的规划,为的就是有一天中原能够大乱,那么便有了所谓南下的机会。
当然这其实都需要有着一个前提,那就是夏朝和南唐的交界线都要出现些许乱子,否则就以如今这两个氏族的实力,过去基本上也撑不了多久,虽说不至于直接全军覆没,但是结果其实也是显而易见的,至少连出兵的损失都赚不回来。
面对着女子的疑问,白许行也是轻声的笑道:“这家伙说中原的气运如此汇集,今天又出现了这么一种状况,他十分的想过去体会体会,甚至想看看那边究竟有什么能人异士能跟他过两招的,当然,他还说他手痒痒了,就是不知道是想杀人,还是想要茹毛饮血的吃人。”
这女子自然便是李青昭,在听到了白许行这些话之后,她又立马跟着噗呲一笑:“我猜你一定是说了什么恭维的话了,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的自信,我跟你讲,你要是一直这副样子的话,早晚有一天是会阴沟翻船的,我们中原人哪有像你描述的那么弱小。”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又怎么能够激发起他们心中的欲望呢?”
对着她反问了一句,旁边那汉子看着,他们两个对话的模样,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的样子,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跟着问出口来,毕竟很多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位所谓他们请来的座上宾,真正的权力和脑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至少他们在如何统领和正规化的路子上,都得倚仗着他的手段。
在北方这两个部族联手之下,如今的实力已经到了一种生生不息的地步,只要能够真的这么一直下去的话,那他们也就有了所谓对战之本,甚至即便想要硬碰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在西北的地方,那依然是处于一个戈壁之上,只不过温度却降了好些,并没有之前那么燥热,相比之下,其实好了太多太多,至少是个人也能够在这个地方走好长一段的路了,不至于说走着走着就直接被晒死了那种情况,那还别说能够走下去了,能不死都已经是一种奢求了。
在这么一条长长的戈壁之上,根本就很少有商队的来往,今儿个也同样像往常一样,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在前边接近幽州交界的地方,虽然还算很远,但是也跟着出现了一道孤零零的人影。
那人身上的衣服十分的亮丽,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就好像是把所有的珠光宝气都堆砌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样,给人一种琳琅满目之感,但是又有着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严。
单靠着这身衣物,再加上那人手中的禅杖,佛门圣僧的模样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子之中,只是他脚下没踩过一点点的土地,都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虽然很快便会被风沙填过,但是后边的风沙又紧跟着缓缓的慢了下来,呼呼的声音也越发的轻盈,就好像是一个少女在轻轻的喘气一样,呼吸声显得尤为的悦耳,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但是仅仅是眨眼之间,这个僧人的身影便快速的向前拉近着,好像这个人影只是留下来的残影罢了,真实的那个人不知道都已经走出去多远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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