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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尚平,哪怕是收官之战,两人也依旧盖不过一人。
自然,这个尚书省的白眉政臣自然也没有赢。
荀越显然对这把棋局极度不满,对着将作监寺笑骂道:“你小子棋道真不怎么样,我可守大,你却不会倒攻,攻伐一道上也是‘慈悲为怀’,我都差点跟你急了,抄他*的啊!
该不会是宰辅,你小子就怂了?”
这个司马监寺倒是摇了摇头,一手压着地,一手端起酒喝,又用衣襟抹了抹嘴角,没好气地说道:“要我说啊,这棋道是棋道,不要融什么兵战士斗的形意,耗得慌,再说了,你个守成之局,何必和我兵戎一方说骂?这本来就是没道理的,并不是什么怕了宰辅,不妨放开了说,哪怕总导三省,依旧是一个人而已,只要是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何其嚣张?这类以下犯上的言语,哪怕是监寺,比得上这两个陪皇帝打天下,守天下的权臣?
谁知卫赋却是没有半点怒容,饶有趣味地再一次打量着司马子健,对着荀越笑问道:“这些狗屁不通的话,该不会是你教的吧?再来我面前恶心我?”
荀越一脸不高兴,抚了抚胡须道:“这小子倒是挣得几斤几两本事,放着丁祁两党不入,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胎,来我们穷酸卫党门前混吃。”
卫赋开始着手收拾棋子,一边似问非问道:“你小子既是将作监寺,本以为早就被祁羽那老王八挖了去,你这般往我这边蹭,莫不是想要给我引火烧身?不过倒是有趣,一个料理的监寺,我主政这么多年,还不曾知晓你有这等本事。”
司马子健摆摆手道:“罢了,祁党那都是一脉相传的货色,我一个学奇术的,去哪不是孤家寡人?天底下纵使再多的道理,都是说不通的,也从来没有说通过,道出的理,基本上也都没有人听,那些无需多言便可会意的,才是悟不到的道理。”
荀越一脸释然,对着卫赋笑呵呵道:“白眉儿,你瞅瞅你瞅瞅,这小子在我看来,比孔怀那小子要来的顺眼,至少思想不是死的,我就说嘛,一个净赚那儒礼义的崽子,我觉得成不了气候,你看我们两个当年……”
卫赋实在受不了这夸夸其谈,旋即抬手示意打住,荀越这才闭上了嘴。
司马子健笑道:“卫宰辅,您确定咱们卫党要随皇帝之意打开西线缺口?克战确实不错,一统中原也不错,可辽东一线的祁羽一派,我想您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这不是闹着玩的,祁党那群武夫自然是巴不得有战打,好堵住朝廷之上文人的嘴,而丁洋等也都是论政尚可,观局逊色,西线缺口可以开,不下三年就会全面开战,到时候真的守得了?再者,都说在其位谋其政,如此大动干戈地‘深谋远虑’,是否太过于刻薄了?”
荀越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替着卫赋回答道:“西线并不是唯一的一条战线,在引开辽东之后,蜀中一带亦有回路,守成之局比有倚仗之处,大可以在淮北之上再添步卒,南朝边关的压力再大,也大不过楚籍的压力,换一个方面说,高殃这个大夏将领的上万军武,辽东的祁羽想来不会弱不禁风到连这小子都盯不住,还有你小子,别扯什么在其位谋其政,天下兴亡,谁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屁样,朝廷还不如不养。”
司徒子健若垂头闭目,稍加思索又是笑着回道:“这倒是,再者战法一道,攻伐倒戈,以此牵彼,以己克敌么?看来二位首脑依旧是首脑,学生倒真的是受教了。”
荀越揉了揉脸颊道:“你小子不用这么矫情,将作监本就知晓的不多,西线这些年仅仅是明面的手笔,至于辽东,可以说并不是真正在祁党手中,至于其他,并不好说,你小子的奇术,有趣是有趣,但要学的还多得多。”
来时还是申时,如今已是酉时之末,房外侍仆已经提示打道回府,司徒子健这才起身作揖而别,荀越尚是点头示意,这个卫白眉,却是自始至终不曾说话。
荀越倒是不介意时间,依旧是坐着,待脚步声远走之后,才开口对卫赋说道:“这个小子,你觉得如何?前面倒是趣味盎然,怎么后面就一言不发?”
卫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司马子健啊司马子健,真不愧是称作庙堂上的谢清,一个武道第二,要不是还有你,恐怕这个子健就快为官第二了。”
荀越揉了揉脑门,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后生真的是恶心,好在不是祁丁两家的人,否则就更不省心了。”
卫赋笑呵呵地问道:“你以为就你有所藏拙?这小子的奇术见解远不止这些,恐怕后手藏着的布局,只会更多。”
荀越显然是早有察觉,只是点了点头,稍加思索又是对卫赋问道:“你说夏朝那边的北线南朝,是否真的屯兵已续?我倒是挺疑惑的,淮齐那娃儿,我对他确实没什么信心。”
白眉儿望向外窗,谈笑风生道:“说来真是可笑,卫党的二把手都没有信心,看来你们都不知道这局棋究竟要怎么下啊。”
荀越呢喃不清道:“谋战攻战,我确实不懂,不像你摇身一变守成,摇身一变又是谋战,比翻书还快……”
“哈哈,对我胃口,不过天下如何流转,我自有十大奇策应对自如。”
“也是,毕竟文无第一,敌手也不是俗人,有着应对自如的信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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