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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蝉暗暗地攥拳,长甲掐了一下手心,在刺痛里又恢复了些许清醒。
她问刘双领:“这些话你还跟谁说了?”
“没了,下奴不敢耽搁,送走了白大人就直接来回您了。”
刘双领说。
叶蝉点点头:“好……跟谁都别说,尤其是爷爷奶奶。
现下一切都不清楚,别平白吓着二老。”
刘双领点头应诺。
她又道:“其他的……”
刘双领竖着耳朵听,夫人却顿住了声,片刻后说出的竟是,“没什么了,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啊?”
刘双领诧然。
他觉得,虽然府里无力对宫中使劲儿,可总也该想想办法,哪怕找些门路多打听打听进展也好啊,夫人真打算什么都不干?
叶蝉咬了咬牙:“洛安城里太复杂了,瞎打听没准儿更招祸。
眼看着年关也近了,咱们接着好好筹备过年的事,该布置地照常布置,该做新衣的也都照做,就当不知道那档子事儿。”
她平日难得一见的冷肃令刘双领诧异,可他在脑子里一琢磨,也知夫人这安排不无道理。
于是,在圣驾返京后三两天,府里该贴的窗花就都照常贴上了。
叶蝉午睡醒来便见卧房的窗上多了几许年味,三扇窗户上贴的依次是“喜上梅梢”
、“年年有鱼”
和“马上有福”
。
她当时没多看,晚膳后抱着元晋在床上玩时,却不知不觉盯着三张窗花看了起来。
看了会儿,她跟青釉说:“把窗花换了吧,剪三张平安如意的来。”
“夫人……”
青釉一下子鼻子酸涩。
夫人瞧着从容自若的,可毕竟年纪小,这刚三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爵爷可千万别出事,不然这个家可怎么办啊?夫人刚对爵爷上了心,不论让她改嫁还是守寡,都太可悲了。
.
宫中,自上而下,人人自危。
太子打从回宫就一直在东宫里,三位公主也不敢去紫宸殿觐见。
皇帝连批了三天的奏章,对冬狩的事绝口不提,就好像今年也并没有去冬狩过,更不曾发生什么事情。
紫宸殿西北边一片宫人居住的房舍里,悄无声息地腾了两间屋子出来,供七八个侍卫暂居。
说是暂居,倒不如说是看押。
御前的宦官一刻不停地在门口守着,外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
所有人都在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陛下打算将这件事就此揭过,过一阵子就放他们出去,那倒不打紧,他们出去后守口如瓶便是。
九五之尊不愿多提的事,他们活腻歪了才会四下去说。
可如果陛下叫他们去问话呢?当日之事,他们怎么说?陛下想听的是什么?
都说揣测君心是大不敬之罪,可出了这样的事,没人能不揣测君心。
谢迟一连几天都睡不好,夜里最多睡上两个时辰便会惊醒,然后在紧张带来的极度清醒中,翻来覆去地思索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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