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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白熊是去年饶乐都督府进贡的祥瑞。
祥瑞这种东西,作为帝王,不管信不信,都是喜欢的。
李长夜龙颜大悦之后,御笔一挥,就给赐了个“白袍将军”
的封号,威武,霸气。
然而现在突然被叫成了“阿白”
——
竟然觉得也挺合适的……
“没想到迟迟竟然还会驯兽!”
李长夜笑着将她抱到胸前,漫不经心地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寡人呢?”
白日里她一支骨笛驱散混乱,之后又神奇安抚住了发狂的白熊,一幕幕至今还觉得惊心动魄,赞叹之余,越发觉得怀里的人深不可测。
她乖巧地躺在他胸口,懒洋洋地说:“我哪会什么驯兽,只不过自幼长在深山,对畜生的习性比较熟悉而已!”
李长夜半信半疑,笑道:“迟迟竟然长在深山?这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这一身本事都是跟着你师父学的?”
她一点也不像出身乡野之人。
她善笛,且习的是大正雅乐;那日她吹奏的曲子,他记了一些让人拿去询问,教坊无人得知,反倒掌祭祀雅乐的太乐署一致认为是失传的雅乐。
她知礼,且修的是宫廷礼仪;无论是用膳还是就寝,抑或是平日的言谈举止,哪怕她流露出许多恣意姿态,也隐隐可见刻入骨髓的良好教养。
媚而不俗,艳而不妖,以及过人的敏感和通透——
这样一个美人儿,怎么会是天生的?
她大约察觉到了他心底的怀疑,笑出了一些嘲讽滋味,道:“是啊,可不就是他么……”
李长夜正琢磨着她的师父,她便从他胸口滚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将她搂回来,她却淡淡地推开了他,闭着眼,语声倦倦:“我要睡了,明天还有事呢!
陛下走的时候记得把窗照原样支好……”
李长夜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将她的窗支起一条缝,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江陵王府,李长夜忍不住问道:“辛别你说,什么样的人能教得出她这样的?”
辛别默了片刻,道:“属下只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教得出陛下半夜爬人家闺房的窗……”
……
钟迟迟第二天真的有事,一早就带着阿白出门了,径直向西,走了不远,就到了崇仁坊。
往承恩公府门口一站,笑靥如花:“我找你们家二郎!”
门房看到阿白,还没等她说完来意,就吓得连滚带爬跑了进去。
钟迟迟正琢磨着要不要不请自入,就听到有人说着话出来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有人一边训斥着一边走出。
“大、大郎……熊……熊……”
另一人惊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熊什么?什么熊?”
那人语气严厉地问着,一脚跨出门槛,抬头,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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